贺延年刚吃完,哗啦一声,牢房的锁链被打开,一名官爷现身,腰间戴着佩刀,他手扶着刀柄,一声令下:“沈大人要亲自审问,来呀,将嫌犯带出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贺延年被两人架出牢房,不一会就推进一间审讯室。
他刚一进去,里面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就是他,大人,就是他哄着我们签了那两千两的借贷契书,我们事后才知道拿到的考卷是假的,大人,我们是被蒙骗的呀。”
听得这声音,贺延年的腿一软,就看到里面坐着三人,都是他在书院里的同窗。
这三人比他的身份要高些,但在书院里又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沈渡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三人,又瞥一眼进来的贺延年。
他早就将这书生的来历查得清楚,其父亲虽也是百年杏林世家的孩子,却没有血缘关系。
相较于那位名满都城的贺大夫,其父亲医术不精,上不得台面,更比不得失踪的她。
那三名学子也没比贺延年好到哪里去,也是突然被逮住,直接拎进来住了一整晚免费的。
“大人,我们都是受害者啊,莫名地欠了银子,拿到的考卷还是假的,都是他哄着我们签的啊,大人,我们刚春闱结束,不能被耽搁呀。”
“对,对,对,当初都是这贺延年主动找到我们,说能先欠费拿考卷,之后再还。”
“我们三人也是一时脑热,只想着高中,后面知晓考卷是假的,真是有如晴天霹雳。”
“我们三人也算是被哄骗的,大人之前不是说过知罪便能既往不咎,怎么又抓我们?”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好像受尽了委屈,沈渡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仨。
若无舞弊的念头,岂能中套?自己有所欲,方会掉进他人的陷阱里。
贺延年口干舌燥,紧张地握紧了双拳,眼前一片昏暗,他心知肚明,才会心急如焚地在贡院里直接将自己吓晕过去,醒来后只想逃离都城,一走了之。
如今事发,他欲张口申辩,哪有底气,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
沈渡冷眼瞧着,心道自己今日省事了,这就是个废物!
“贺延年,你的同窗指控你怂恿他们签下巨额借贷契书换取春闱考卷,此事是否属实?”
贺延年张开嘴,话未出,身先抖!
“所以,贺延年,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除了他三人外,据统计,你还向另外十余人兜售过春闱考卷,且都是无力支付两千两现银的学子。”
“其中四人你成功说服,哄着他们签了契书,至于考卷……你亲眼见过真的,对否?”
贺延年一下子回到春闱那天,当他坐在自己的考舍里拿到试卷,只是一眼,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