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样也不是做官的料子,这都城是什么地方,多少世家名流的弟子,再算上真正有才干的人,儿子扔里面就瞧不见,既然不是这块料,还熬它做什么!”
“你,你,你……”张氏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捂着胸口道:“你怎么对得起我们?”
“儿子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侯府,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才知道是他们大人有大量。”
贺延年突然苦笑起来:“明明是寄人篱下,却妄图做主子,明明占得便宜,却以为理所当然,儿子现在都悟到了,诗社的时候儿子就嫉妒萧天洛,吃里扒外,啪!”
他说到激动处,突然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下用了许多力气,把自己整张右脸都抽得通红,他硬着心头皮说道:“其实我当时就看出大皇子对他不爽,所以才故意附和刁难,只想卖大皇子一个好。”
张氏听他亲口承认诗社主动发难是存了不好的心思,也是瞠然。
这一切倒在贺怀远预料之中,他将双手背在身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贺延年还是跪在地上的样子,想到如花似玉的表妹,突然手指捂住脸,嗷嗷哭起来:“我是喜爱表妹的啊,母亲说当个侯府的女婿就好了,我也想的啊。”
“我千不该、万不该去青楼,去看那陆水仙,坏了在表妹心中的形象……呜。”
贺怀远心中嗤笑,这小子显然没弄清楚真正的原因,久儿看不上他的原因是这一个吗?
“现在表妹没了,功名没了,儿子也不是学医的料,也不是科举的料,现在只想回到家乡找个活计,儿子还是举人,找个活计应该不难,父亲,母亲,儿子不想呆在这里了。”
贺怀远自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人各有所长,何必为难自己。
张氏却一时间接受不了,丈夫不是学医的料,所以贺家门楣传承给了小叔子,而小姑子嫁入侯府,从此地位扶摇之上,只余下他们大房萎靡不振,干啥啥不行。
她唯有将唯一的儿子视为最大的希望,盼他能取得功名,光宗耀祖,怎么就这样了呢?
贺怀远所想的却是这小子说自己惶然到无法科举,直接在贡院晕厥,既然购买试卷没有成功,为何如此害怕,眼下这小子又涕泪横流要离开都城,着实可疑。
“回,回去也可以,但回去后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张氏仍旧不死心,咬牙说道。
贺延年却像死了亲爹亲娘般,脸瞬间黑成锅底,这是不乐意了。
张氏见状扑过来,将还没有起来的贺延年按在地上,啪地就扇了一耳光:“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对得起我们啊,这些年跟着你受了多少苦,多少罪,你就这样回报我们?”
“大嫂,此言差矣,难道养儿育女是图他们回报自己吗?”贺怀远终于看不下去了。
张氏瞥他一眼,声音带着哭腔道:“小叔,你没有子女如何能懂,谁不盼着自家孩子成龙成凤,不然为何小姑嫁入侯府,全家喜气洋洋?”
“大嫂是不是记错了,全家的确高兴,但高兴的姐姐她能觅得良人,而非嫁得门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