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偏院,但吃穿用度分明是在下人之上,在知晓你身份后便没有轻视你,只是你一叶障目,只记得她从前的蛮横,却不知晓她的进退有度。”
阮樱温柔的眉眼里有几分不忍:“母亲知道你在宫中吃尽苦头,为了逃生又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心性大变在情理之中,但母亲仍不愿意你变成这般样子。”
元宸默然,只是悄悄地将食物盛出来,和母亲享受着两人的安逸团聚时光。
阮樱看他陷入沉思,知晓自己的话多少起了作用,这才安心,见到盘子里这道炖羊肉是大齐做法,心中暖热:“宸儿,你也会下厨了……”
“母亲不也要靠绣活养活自己?”元宸的羞辱感再度袭上心头:“儿子实在不想寄居于公主府,但大楚皇帝不想让大齐知晓我身在大楚,又想拿到剩下的矿图,岂能容我自由。”
“母亲,你能诈死逃离,是外祖父的门徒所助?”元宸说道。
阮樱手指放在唇边,微微摇头,纵然进来前发现这里没有人看守,似乎隔墙无耳,但阮樱的性子小心,不愿意提及自己逃离之事。
元宸心领神会,不再提及重点,和母亲话起家常。
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屋顶离开,转瞬间进了公主的寝房,不多时,母子间的对话只字不落地进入圣懿公主耳中。
今天晚上宫里的团圆宴实在是无趣至极,每个人都在表演着父慈母孝,所谓的嫡母对所有子女仁爱无比,妃嫔们个个老实巴交,倒显得她像个另类。
她多喝了几杯回到公主府就听说那位把母亲带到公主府,并且亲自准备了膳食,是依着大齐的口味,倒是位好孝子。
不过想来也是,绣坊里全是女人,他除了这里也没有能去的地方,这个时节,城中到处闭门闭户,都各自返家,除了带来公主府倒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听完这些对话,圣懿挑起剑眉看向紫云:“看来他手中仍有筹码?”
“是大齐阮家的压箱宝,殿下,他们虽未明说,但阮家覆没应该与此物有关,奴婢以为这位阮夫人应该知晓其物在何处。”紫云埋首道:“殿下,他恨殿下至极。”
“啧,本宫在乎?”圣懿公主嗤笑道:“一个落魄的狼崽子,还想翻云覆雨不成?”
紫云和紫月交换一眼,都不作声。
“不过怪哉了,安北侯府姓阮,怎么这位三皇子的外家也是姓阮的,这也是缘分了。”
圣懿公主的落点在这里,也让两名侍女始料未及,两人无奈道:“殿下。”
“行,知道了,正经些嘛,”圣懿公主扯了扯嘴角:“今天是个平安喜乐的日子,本宫能与父皇团聚心中欢欣啊,眼下看到他们母子团聚也心生感慨,不过,他的筹码太多了。”
“听话里的意思,他并未拿到手,而此物到底是什么,对大楚是否有影响仍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