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清端着,一个暗黑镂空纹梅花边的玉盘轻轻走了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令人心驰神往,醉人心弦的画面,不由放缓了脚步,定定地停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时而缥缈似仙,时而淡然如水,时而尊贵迷人,时而又不可一世,不管哪一面都值得她驻足关注,可又不管哪一面,都令她内心升起浓浓的自卑感,因为他是那么的骄傲超凡,人间少有,而她,不过是一个盗用她人身份的女贼,可她却拥有了这般完美的他,有时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她是幸运的,今生能遇到这般身居高位,而又惊才绝艳的男子,并且相互倾心,亦或许,她是不幸的,这些美好的东西自始至终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让她雾里看花,显得有些不真实,因为所有的宠爱,所有的倾心,她不知他在得知真相的那刻起,会不会灰飞烟灭,随风飘散,不留一丝痕迹,到那时,他们一切相爱过的曾经,或许都会被真相所瓦解,他,会亲手杀了自己,追问真正的苏瑾瑶在哪儿,亦或是将苏瑾瑶当作曾经的自己,像曾经对她那样般用情至深。
想着想着与晚清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落到了地面,发出了清浅的声音,在烛光的照射下,她的眼泪似水晶般闪现着耀眼的光芒,珍贵难寻。
她以为自己短暂的情绪外露未曾被人发现,连忙用云袖擦拭着它们,殊不知从她进殿的那刻起,那个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男子就已没了继续坐下去的念头,他偷偷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见她突然的伤感由内而发,突然的眼泪的落在了地面,也突然无声的落入了他的心间。
赵璟烨佯装刚刚才察觉般的抬头望向云婉清,正见得她拭着眼泪,便急忙从案桌前走了下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
云婉清本来快要收起的泪,在这句简单而又平淡的话后,再次决堤,泪水潸然,让赵璟烨有些慌乱无措,不明所以,只得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不在言语。
待云婉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这才不好意思的从赵璟烨的怀中挣脱出来,低着头略带羞涩的道:“皇上,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莲子膳粥,一路过来耽搁了许久,皇上赶快趁热吃了吧!以免凉了对身子不好。”
方才只顾着云婉清哭,赵璟烨并未注意她手中端了了东西,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目光这才转向了那玉盘,里面果真托着一个金黄琉璃碗,正向外散发着腾腾的莲子香气,在看那膳粥的色泽和饱满的莲米,无不令人垂涎欲滴,想要大快朵颐。
云婉清上前将那莲子膳粥放在了案桌上。
“臣妾想着皇上日理万机,夜里还要批阅奏折,定是十分疲累费神的,便特意熬了这膳粥送了过来,皇上快尝尝看吧!”
赵璟烨笑了笑,拉着云婉清的手有些撒娇的柔声着道:“既是婉儿亲自熬煮的膳粥,朕岂有不用之理?不过朕想让婉儿亲自喂朕,不知婉儿可愿意否?”
听着赵璟烨一口一个“婉儿”的叫着,云婉清的双颊不由红若晚霞,脑中想起自己生病时,他也曾衣不解带,无比悉心的照顾过自己,当然也喂过她吃“东西”,虽然这东西指的是那苦口的良药可他话既已出,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半推半就着答应了。
赵璟烨左手拉着云婉清,右手则端着琉璃碗向里走去,行至内殿后,方才停下,坐在了椅榻上,还不忘将云婉清放在自己的腿上。
云婉清端起莲子膳粥,轻舀一勺便要朝他口中送去,却不想他竟道:“婉儿难道都不先尝尝烫与不烫吗?就这么喂给着朕,岂不是真要应了民间的那句,谋~害~亲~夫~吗?”
云婉清听罢心中顿时一阵无语,她要早知道他会这般调侃自己,她是怎么也不会这么好心的亲自将这粥送过来的,直接让柳儿,或是双儿,就算是陈福安送来也行,现在可真要苦了她了。
忍住自己的尴尬,云婉清嫣然的笑道:“呵呵,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皇上,而臣妾是您的妃子,又哪来的民间所说呢?更何况这膳粥早已凉了大半,此刻食用便是最好的,莫不是皇上嫌弃臣妾的手艺不好,不想食用,所以才会如此推三阻四,找寻理由来拒绝臣妾的好意吧?”
赵璟烨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轻轻捏了捏云婉清秀气的鼻,言语中满是无奈又带着些许委屈的道:“婉儿明知朕的心思,却还故意误解朕,想想朕怎么会喜欢上你这般心狠的女子呢?”
“我的好皇上,您若再不吃,这膳粥可就真要凉了,您忍心看着臣妾的一番苦心作了废吗?”
“嗯为了婉儿的一番苦心不作废,朕这就吃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