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烨走后,云婉清一个人坐在房中发着呆,她想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知道清涵的存在呢?还是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倏的,脑中忽然想到赵璟烨离去前所说的话,云婉清急忙唤来柳儿和双儿,沉默了许久才道:“平日里就你们和我最是亲近,我想知道我睡觉时可有说过一些糊涂的梦话?比如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名字,像清涵什么的?”
清涵?!
二人皆面面相觑,不敢直看云婉清的眸子。
“说吧,我只不过是想听听自己在梦中说了什么罢了,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少顷过后,双儿才缓缓的道:“主子初进宫时不小心染上了风寒,皇上一连几日都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着您,可是可是,许是主子高烧烧的糊涂了,竟迷迷糊糊的喊着‘清涵’这个名字,奴婢们并不知您说的是谁,可却见皇上面色好似倏的沉了下来,后来还吩咐过奴婢们,不许在您的面前提这件事。”她本不想说的,可想着皇帝这几日同自家主子矛盾可能就出现在这个“清涵”的人身上,主子可能还不知道,她若再不说,自家主子岂不要莫名其妙的失了宠?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呀。
柳儿见双儿开言,邃也道:“是啊,主子,那‘清涵’到底是谁呀?”
云婉清听罢只想骂自己笨,才刚进宫就将自己暴露了,还好只是发烧说的胡话,他们应该都不会当真吧?那皇上
哎,算了,只要他不知道我不是苏瑾瑶就好,只是不知他从谁口中得知我与别的男子琴瑟和鸣之事,当时见那男子衣着华丽,想来不是王公贵胄,也是皇家子弟,却不曾想竟是他的五弟,不过宫中耳目众多,难保不会有人捕风捉影,到他的面前告状,许是他一时误会,才会说出那般的话吧,至于清涵,应该也是情急之下才会脱口而出的言词,想来都是我自己做贼心虚,才会自乱了阵脚罢?
看着柳儿和双儿同样好奇的目光,云婉清只好讪讪的笑道:“我也不知道,许是你们听错了,我那时正发着高烧,当然是梦到什么便说什么,这般胡言乱语,岂可全信?”
二人听罢皆觉得云婉清说的有道理,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
主子说的对,生病时在梦中说的胡话岂可全信?她们平时未生病时都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何况自家主子是在高烧的情况下呢?想来是皇上多虑了,竟然就这般误会了自家的主子,她们的主子也太可怜了。
赵璟烨自那夜离开后,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在踏足傲芙阁,云婉清心中有痛却不敢言,谁叫是她自己先做错在先呢?
那日封妃的事,她因心里一时的委屈,便心生醋意,说出那些个胡话,现在想来,他是真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无可能,就算没有,他作为一个皇帝,总陪着她一个人也不好吧?给她们升个品也不枉她们进宫一场不是吗?她又何必如此娇柔做作,小家子气呢?可她心中虽有想和他和好的意思,可女子却终归是脸皮薄的,他都说了以后再也不会踏足傲芙阁了,摆明了就是不想再见到她了,她若去养心殿找他,他不见她怎么办?或是遇到其他正在受宠的宫嫔,二人一唱一和给自己一阵难堪怎么办?
云婉清的心里此时很是纠结,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找麻烦,明明可以好好的说话,为什么总是要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连她自己都开始看不起自己了,无端伤了他的心,自己也落不到丁点好。
“主子,听说皇上昨夜宿在了醉棠阁,今日一早,那万良娣便被升为正五品的万悦嫔了,皇上还赐她住了惠竹殿呢!”
云婉清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一下,而后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唇边送去。
“主子,奴婢刚刚打听到,那沈才人被升为正六品的沈贵人了!”
柳儿跑过来焦急的说着。
这日,云婉清坐在院中的花藤树下静静的看着书,双儿跑了过来道:“主子,听说皇上今日封了那李如梦李采女为李美人了!”
“主子,听说”
“主子”
云婉清的日常就在陈福安,柳儿双儿们每日打听到的消息中度过,尽管淡而无味,却痛彻心扉。
各宫彼时都收到云婉清失宠的消息,也不断收到宫嫔们升品的消息。
凝兰宫中,香若兰站在院中摆弄着自己的兰花和其他的花花草草,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娘娘,那婉常在如今失了宠,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
碧柳说着在手中比了个只有她们看不懂的手势,却遭到了香若兰的白眼。
“上次的风波好不容易才过,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静观其变。”
“哼,那人做事那般不靠谱儿,娘娘还要她做什么?还好有香姑姑在,临时找了个宫女做替死鬼,不然查出了事情是她所为,免不了会牵扯上娘娘您!”
“嗯,现在表面上看却是婉常在失了宠,皇上转了性子雨露均沾,可实则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不如让那些不知真相的女人们先斗个你死我活,我们直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那人的计划虽不周全,但百密也总会有一疏,她想利用我在后宫造势,去与那些人争斗,夺得圣宠,我们何不成全了她?”
碧柳明白香若兰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意笑道:“还是咱们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