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的人影纤长而立，混进树影里，带走小人影。</P>

余晖存在了很久，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聆听橘子的碰撞声。</P>

袋子在空中晃动，男人的脚步却很稳，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担当。</P>

迟来的道歉是否应该原谅？</P>

“爸爸……”小沈顾窝在男人的怀里，说出的话让他停下脚步。</P>

“……对不起”男人笨拙的只会说这句话，他看着怀里的人，双眸里的愧疚含着痛苦、自责，可是于事无补。</P>

过去的伤疤已经酿成，他只能尽力修修补补。</P>

开门的声音很大，小沈顾睁开眼就看到了男人，这段时间以来，气色好了不少。</P>

其实男人长得不错，模样清秀，只是从前白皙的皮肤黑了不少。</P>

这栋楼里的人很无聊，总有人说他们不像，喜欢在背后议论纷纷。</P>

“我去做饭，你吃个橘子”沈笑蹲下身，他的瞳孔很深，眼珠子很黑，笑起来很好看。</P>

小沈顾刚才吃了个大橘子，张大爷剥的，很甜、很好吃。</P>

桌面上的橘子都没有那个大，他随手拿了一个，橘子不大，也不甜、还有些酸酸的。</P>

他从兜里拿出陈果，擦了擦塞进嘴里，酸涩、一点也不甜。</P>

又吃了几个，好像是有一点甜味、不像大橘子那样甜的发腻。</P>

只有一股藏在酸涩里，细细品才能尝到的清甜。</P>

肚子有些饱了的他突然停下动作，抱着刚才剥的橘子走到男人旁边：“我有些饱了”</P>

沈笑正在洗菜，听到这话愣了，擦干净手摸了下他的肚子，有些鼓鼓的，忍不住笑了：“那这橘子怎么办？”</P>

小沈顾沉默了，掰下一瓣：“你吃”</P>

男人在小沈顾的投喂下将整个橘子全都吃完，摸了摸他的头：“下次我给你剥一个甜的”</P>

说完，将小沈顾抱回沙发：“少吃点，我煮个面条”</P>

旁边挂在墙上的镜子有些模糊，镜子里的小沈顾晃着双腿，抱着橘子皮看着厨房里的男人。</P>

忙碌的背影、飞向窗外的油烟，还有阳台摇晃的衣服。</P>

“小包子，吃面咯”</P>

窗户里的桌前，一大一小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白雾模糊了玻璃窗。</P>

飞过的鸟停在树梢，歪着脑袋停留了好久，直到下雨了才飞走了。</P>

狭小的房间里，小沈顾穿着小黄鸭睡衣，头发有些湿漉漉。</P>

正坐在桌前看书，倏然眼前一黑，一条白色毛巾罩着他的脑袋。</P>

男人揉搓他的脑袋：“你继续看，我一会就出去”</P>

小沈顾拿过一张白纸，铅笔在上面勾勾画画，那是男人和他，还有一袋摇晃的橘子。</P>

旁边的树很大、树梢的下的石桌摆着一副棋盘，椅子上的张大爷拿着蒲扇，扇出的风吹不灭夏季的燥热。</P>

窗外的雨好大，他又画了一个人。</P>

趴在石桌上的少女看不清面容，纤瘦的身影半遮掩在树荫里，露出的半截胳膊也很瘦，手腕带着一串手绳。</P>

不知何时，突然进来的男人又出去了，这个房间又只有他一个人。</P>

这个季节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闷热、盛大的阳光，还有突如其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