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麻袋(2 / 2)

剑光再裂伏桑,大长老分崩离析。

“该死!该死!该死!”

二长老撕裂呐喊,刚从袖间拔出长枪,那抗麻袋的八尊谙双指一移,“蚍蜉撼树。”

嗤!

二长老脑袋直接被点道洞碎,轻响声落时,变成无头尸体。

“老大,老二!啊啊啊!”

三长老、五长老血性被点燃,悍不畏死也冲了出去。

余下十数斩道,更是自知再无退路,提刀拔剑,破釜沉舟。

八尊谙见状唇角微掀,摇头冷笑

“飞蛾扑火。”

言罢四指并出,化作一记手刀,凌空虚斩而出。

“住手!”

厉幽才从接二连三的死讯中回过神来。

即便至此时,她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飞尸如飘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匆忙出声

“住手,通通住手,都给本圣住手!”

她并未出手针对八尊谙。

她连祭出半圣位格都冲动都压下了。

她呵斥的是阴鬼宗宗人,反手更将神魂空间中那柄平日里视若珍宝的黑白相间的长剑掏了出来,颤声而道

“对不起,第八剑仙,本宗错了,我错了,鬼轮愁这就给你,只求你放我等离……开……”

她红唇翕张,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话还没道完,身前十数扑飞出去的阴鬼宗长老,尽数被剑光腰斩,身首异处。

“跑……”

三长老脑袋起飞,转过来的时候,唇语如是说道。

“护住鬼轮愁,留待东山再起……”

五长老最后一道灵念,依旧是劝自己不要出手,双形剑鬼轮愁才是阴鬼宗至宝,比天下任何东西、任何人都重要。

“厉宗主,我等无能……”

十余斩道长老连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已然身死道消。

数百年宗门底蕴,三十年阴鬼亲情,在那个男人的四根手指之下,荡然无存。

——只配四根手指!

“总算清醒了?”

西城门口的八尊谙平静望来,摊开左手,风轻云淡,“那便将鬼轮愁拿来吧。”

咚!

这个瞬间,心脏停止跳动,世界都成了灰白。

厉幽头顶兜帽滑落,三千青丝飞扬,眼角晶鳞紫光骤亮,浑身暴戾杀机迸发。

她直接祭出了半圣位格,点燃毕生修为,伴着双目血泪,提剑之时,声破云霄

“狗日的八尊谙,老娘今日不劈了你这杂碎,啖汝肉,饮汝血,誓不为人!”

……

咔!

世界,有如镜面破碎。

厉幽双目赤红,血泪满面,扑身欲出“狗日的八……诶?”

她突然愣住,娇躯僵在原地。

圣念视下之地,伏桑并未成为遗址,连一砖一瓦都无碎裂。

周边长老还在身后,各皆面色惨白,虚弱匍地,冷汗涔涔,却无一身死,只是乏倒在地。

独独她厉幽使尽毕生气力却不得不揉碎出手冲动,脏话骂到嘴边不得不伴着怒意吞回,好像才是最难受的一个。

“噗!”

厉幽憋得逆血倒灌,张口吐出鲜血,娇躯发抖,却提着剑不敢出手。

她终于明白什么了。

幻剑术,这是幻剑术!

但这又非幻剑术,是自己真要出手后,必然迎来的结果!

“八尊谙……”

“这就是八尊谙……”

厉幽银牙咬碎,和血咽回。

明明恨不得一剑宰了这个惨无人道的该死之人,却连骂声都不敢妄发一句。

她乃半圣!

她尚未出手,尚且中招至此。

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遏住八尊谙?怕是将伏桑城所有半圣绑到一块去,都挡不住他一根手指头!

西城门口的八尊谙还抗着麻袋,一步都没往前迈出,只望着突然气势萎靡到低谷去了的阴鬼宗众人,平静道

“十息时间,交出鬼轮愁,亦或者我亲自来取。”

阴鬼宗众老气怒,个个挣扎着起身,怒目而视。

“厉宗主不可,鬼轮愁乃我宗发家至宝,交出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厉宗主退后,我就不信了,区区幻剑术有那么大能耐,我们几个挡在前头,你先回家。”

“厉丫头,用祭灵禁走,我教过你的,绝对可以护剑回宗……”

厉幽胸前起伏,终末扬声叱喝

“都闭嘴!”

霎时间阴鬼宗安静了。

众老望着那半圣丫头拳头紧攥,气到发抖,最后也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转头笑靥如花看向了那个邋遢男子

“久闻第八剑仙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客气。”

“鬼轮愁当然可以给你,我阴鬼宗也不求回报,只图同圣奴交个朋友。”

“好说。”

“……”厉幽扭头,暗自龇牙,回正脸时已恢复笑颜,“圣奴看不上我阴鬼宗无妨,本宗对天上第一楼神往已久,不知第八剑仙可否代为引见一番,我想见见受爷,谈桩生意。”

八尊谙似乎来了兴趣,浊黄的眼睛都透亮了几分,上下打量起这位貌美如花的阴鬼宗宗主,末了盯着她眼角漂亮的紫色晶鳞,语气古怪道

“这个可以有。”

厉幽臻首一点,将手中双形剑鬼轮愁抛了出去,毫不留恋。

阴鬼宗众老一急,想要制止,最后也只得止步,长声一叹。

八尊谙接住鬼轮愁,屈指一弹。

“叮——”

剑吟悠扬,他赞了一声“好剑”,便扔破烂似的将这排行第九的名剑,扔进了麻袋之中。

厉幽眼皮一跳,这个麻袋,该不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

八尊谙对众人点头告别,重新扛起了麻袋,咣咣声回荡在城门口。

他忽略了阴鬼宗众人,往酒肆方向走去。

落日西斜,将他身影拉得很长,将阴鬼宗众人的怅然若失照得明朗。

八尊谙走得很慢。

厉幽循着他前行的方向往酒肆望去,见那边都已经打起来了。

她嘬着下牙,腮帮子都在发疼,拳头捏的咯嘣响

“薅了好,断我念想……”

“你要薅,就给老娘全都薅光,你最好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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