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2)

通房娇宠 希昀 3178 字 6个月前

“崔奕,你不要脸,我告诉你,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出身,差点都成了我儿子的通房,是你抢走了她!”

“你一个堂堂宰相,却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怎么有脸当崔家的宗子!”

程娇儿身子一晃,面色已是惨白如雪。

帘外的晚辈们听了这话,都吓得跪了下来,袁氏的女儿哭着在外面大喊,

“娘,娘,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

袁氏听到自己女儿的哭声,理智回笼,话音戛然而止。

身子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动弹不得。

她做了什么,她说了什么?一股极致的后怕涌上心尖,袁氏开始六神无主。

屋子里一下子诡异的镇静下来,落针可闻。

没有人敢去看崔奕的脸色。

但是崔奕却比任何人都要平静,他牵扯着唇角一笑,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你们心存歹心,心存罪恶,却想诋毁她,门都没有,程家是冤枉的,她任何时候都是清清白白的,无论她在那里,无论她做过什么,她都挺直着腰板”

崔奕说这话的时候,再一次握住了程娇儿的手腕,她的手纤瘦又冰冷,令他疼惜。

那股力道透过肌肤传到她的心底,程娇儿明白了,他的话是对她说的,是告诉她,她不必羞愧,她是堂堂正正的。

这边崔奕继续平静说着,

“袁氏,你的丈夫跟你的儿子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你却奈何不了,你们二房有多少肮脏事,你却是视而不见,是觉得谁好欺负,就欺负谁,是吗?”

“你错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欺负别人?那就是有绝对权力的时候”

崔奕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骇人。

袁氏也听出崔奕的弦外之音,她心猛地一沉,“你你想怎么做?”

崔奕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叫人心惊胆战的话。

“我要告诉你,我想捏死谁,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屋子里顿时一静。

大老爷惊恐地抬起头,颤着身子,满目恳求,

“三弟,三弟,你别,你别这样你看在父亲的份上,饶了这一次,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我一定约束他们”

崔奕温和打断他,视线瞥过去,

“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约束不了,你想约束旁人?”

一直静静喝茶的李氏听到这句话,浑身一紧。

崔奕是什么意思?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李氏极力镇定放下茶杯,望着崔奕皮笑肉不笑道,

“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我可没招惹谁?”

“是吗?”崔奕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声道,

“等霍江审问那些婆子就知道了”

李氏脸色一白。

崔奕在这个时候,冷冷抬眸看向二夫人,

“袁氏,你现在知道,自己被谁当了枪使吗?”

二夫人心咯噔了一下,一双阴戾的眸子霍然看向大夫人,只见李氏还优雅端庄地坐着,而自己呢,狼狈不堪,再想着这两年来,自己过得暗无天日,而李氏却春风得意,她不禁生出几分嫉恨来。

“你个蛇蝎恶妇,是你,是你一直在唆使我挤兑程娇儿,对不对!”

二夫人朝着大夫人扑了过去,将大夫人李氏整个扑倒在地,抓着她的头发用力撕扯。

原先的婆子都被遣去了外面,此刻屋内除了几个主子再无旁人。

大老爷瞅着二人在地上滚作一团,也是满目惊愕,他这么一迟疑,李氏的头面全部被二夫人袁氏给扯了下来,其中一道金钗还在李氏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李氏平日养尊处优,身子骨又不是很好,哪里是二夫人的对手,这一下是痛得她尖叫。

程娇儿看着这一幕,也是满脸愕然,唯独崔奕仿佛是脏了自己眼睛似的,擒着茶杯抿了一口,垂眸不语。

直到外面李氏的媳妇和女儿冲了进来,才制止了这一场闹剧。

李氏捂着脸几乎是昏厥过去,

而袁氏也蓬头垢面,面色呆滞,惶惶不已。

大老爷看到这一幕,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对着崔奕低吼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想要怎么样?”

崔奕平静看向他,“这就看你想保谁?是保你们的子侄,还是保他们?”崔奕指了指地上的二老爷崔绪及李氏和袁氏。

大老爷神色一僵,唇齿发白,整个人瞬间泄了气。

崔奕太了解自己这位兄长,别看平日温文尔雅,实则懦弱得很。

他根本不可能为了李氏断送自己儿子的前程。

而帘外的晚辈们也都心惊不已。

崔奕要动手了吗?

这时,霍江已经拧着两个人进来了,是府中的两位婆子。

大夫人心腹柳嬷嬷,和二夫人心腹韩嬷嬷。

韩嬷嬷因为先前对程娇儿有恩,又招的痛快,并没有受什么苦楚。

霍江冷声道,

“将你们知道的,说出来。”

两位婆子一前一后,缓缓开了口。

帘内帘外,所有人静静听着二人讲述着这段时间来,两位夫人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大老爷和长房的几位儿孙,听到浑身血污的柳嬷嬷讲述着李氏所为时,一个个都惊得下巴掉了下来。

那真的是平日威严又慈爱的母亲吗?

帘外,崔家大少爷已经跪了下来,他泪流满面。

程娇儿也是恍然才发觉,原来李氏暗地里多次试图将她的底细透露出去,试图让她身败名裂。

原来当初她生瑾瑜时,怒火攻心动了胎气导致难产,是李氏暗中派人混淆是非所致。

原来小瑾瑜长到今天一周岁,李氏和袁氏暗地里不止一次下过毒

原来她以为的岁月静好,是崔奕在暗中日以继夜地守护。

程娇儿泪流满面,震惊不语。

李氏整个人摊在儿媳怀里,再无挣扎之意。

是啊,她太蠢了,自以为在后宅混得如鱼得水,就敢与当朝宰相相抗衡。

她那点手段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

她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让自己跌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大老爷颓然倒地,满目呆滞,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的往上方一瞧,霍然发现那老太太沈氏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她的身形僵硬,双目低垂,仿佛睡了过去。

离得最近的大少夫人战战兢兢伸出手,靠近老太太的鼻息,感触到了一片冰凉,顿时吓得跌倒在地。

深夜,程娇儿回到了清晖园,她窝在被褥里,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浑身湿漉漉的,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有人拼命把她往下拽,似乎要将她拽入地狱。

这个除夕过得太艰难了。

次日大年初一,新年钟声响起,就在阖城庆祝新年时,崔家却是闭门谢客。

依着规矩,新年不能帮丧事,老太太沈氏过世秘而不宣,直到过了八天,初九那日清晨,崔家敲响了丧钟。

老太太沈氏过世。

阖城百姓唏嘘一片,吊唁的客人渐渐上门。

德全与诸葛均一里一外,打点着丧事。

正月十六这一日,丧事正式结束,随着丧葬队伍出城,两辆不起眼的马车朝郊外道观驶去,不久后崔家对外声称,李氏和袁氏两位夫人得了痨病而死,京城人人惊愕。

崔奕之所以这么做,是想保全长房和二房子嗣。

那一夜所有罪证公布于众后,长房和二房的子侄没有一个人出来申辩。

二老爷崔绪则在除夕当夜,被挑断手筋和脚筋,今后就是个废人了,大老爷到底于心不忍,跟崔奕求了情,将他安置在崔家庄子上养着。

崔家彻底安静了下来。

毒瘤被拔除,程娇儿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正月二十这一日清晨,程娇儿懒懒地睁开了眼,一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

“你醒了多久了?”程娇儿水汪汪的眸子如同蒙了一层烟雾,痴痴望着崔奕。

这一阵子因着要守丧,崔奕一直闲赋在家,反倒是将他气色养得越来越好,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崔奕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喃道,

“我早就醒了,你个小懒虫倒是睡得香”

“我没睡好”程娇儿有气无力埋怨道,她近来筋疲力竭,浑身懒洋洋的。

就在她越过崔奕的身子,挣扎着要下塌时,忽的腹部涌上一股恶心,她捂着嘴剧烈地干呕起来。

崔奕见状忙不迭帮着她拍背顺气,紧张道,

“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扶着程娇儿,满目惊喜,

“娇儿,你的月事好像推迟了许久!”

程娇儿愣住,一股不可思议的喜悦涌上心头。

原来,孩子在不经意的时刻,悄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