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戚气得面色涨红,心想为什么当初家里那么穷,要是没那么穷,爷爷怎么可能为了十两银子就把还没出世的自己和苏可夏定了娃娃亲?
就算他在学堂再努力,备受夫子学子的称赞又如何?
只要每每放学,看到四壁清陋的家,满是补丁的母亲,他就能想到自己被十两银子限定的终生。
是一辈子都翻不起身的耻辱。
他心有旁骛,跑着跑着一时不察摔倒在地,竹篓脱手而出,在地上滚了几圈,散出零碎的树枝干。
“相公,你东西掉了。”
苏可夏伸手去捡,用那只在土里刨过,擦过鼻涕的手。
林沐戚脸庞瞬间狰狞,咆哮出声,“手拿开,你这个傻子,我不许你拿我的东西!”
他气得心尖都在剧烈颤抖,顾不得爬起来,匍匐几下从她手里抓过竹篓,瞥眼看见她留着哈喇子望着自己,那一缕的涎液顺着黑黢黢和下巴淌进她的脖颈。
林沐戚恶心地抓紧竹篓,面临她越来越靠近的脸庞,四周的戏谑声起伏,他气急败坏地切齿,“苏可夏,你怎么不去死?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你去死啊,只要你死了,我就开心了!”
他不指望苏可夏听得懂,傻子能听得懂什么呢。
他说这些只是为了图自己一时口快,心里舒畅罢了。
林沐戚说完,连忙去捡地上的树枝,看也不看苏可夏,拿着竹篓头也不回的走了。
才刚刚越过小山包,就听到‘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林间的鸟儿四处逃窜,带着惊声尖叫划过林沐戚的心脏上。
他顿住脚步,似有所感地回头。
纷飞的落叶高高翩舞,林沐戚怔怔地盯着那地上陷出的凹壑里黢黑肥胖的身躯,耳边传来村民大惊失措的杂乱叫喊,“不好了!苏可夏想不开,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