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赶回临希时,已经是事发三天后。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绵绵不绝,仿佛是天空在哭泣。
阴沉沉的风吹动了楚离额前的碎发,他撑一把伞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里父母熟悉的笑脸,久久不愿离去。
真的遇见死亡,一切所知的道理都变得没有意义。
任何流派、宗教对死亡的解析,都不足抚平心里的伤痛。
想要挥手跟他们告别,太难了。
他无法释怀。
明乐踩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抱着一捧花束来到墓前,虔诚地鞠躬,致敬。
天色渐晚,雨势越来越大。
他推推楚离僵硬的身子,声音暗哑,“我们回家吧。”
回哪儿去?
没有爸妈地方,能称为家吗?
楚离紧了紧雨伞的手柄,身形未动。
“楚离。”明乐唤了一声,拽住胳膊要拉他走,却被他甩开。
听楚家的邻居说,从事发到现在,没见楚离失态过。
他很冷静,也很懂事,将楚家父母的后世处理得井井有条,对来往凭吊的宾客礼貌有佳。
所有人都夸他为人通透,承压力强,只有明乐知道,他不过是将脆弱的一面留给了自己。
夜雨,冰冷彻骨。
明乐扔了伞紧紧抱住他,身子微抖,“想哭就哭出来,想发泄就发泄吧,别闷在心里,求你了!”
楚离手中的伞倒了,滑落在地。
可他并没有哭,反而是伏在他肩膀的明乐,哭到不能自已。
夜雨,冰冷彻骨。
像是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沟,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强大的压力和彻骨的寒一点一点地消磨着他的意志,侵蚀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