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的事,她本就一知半解,加上费雷毫不修饰的直言直语,就算她认为他话中有异,此时也只觉尴尬难堪,她不敢再往下乡想。
她羞惭的辩解:“我不是在要求你跟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雷,我爱你,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忍受。”
“那就好。”
“我下车了。”她打开车门。
“蓝玄,以后不要再到医院来了,那会影响我上班。”他冷冷的道。
“我以后不会到医院去,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她推开门下车,将那锅鸡汤留在他车上。
又是几个星期无聊又单调的日子过去。
这天是诸葛蓝玄的生日,她以为费雷应该会记得,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仍然还没回家。
她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自从上次送东西到医院遭到拒绝后,她便尽量不打电话打搅他。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希望他能回来陪她一晚,就一晚,她绝不多求。
“雷,我是蓝玄。”她真怕电话不通。
(蓝玄!有事吗?)寒夜还不及他的口气冰冷。
她肯定他忘了她的生日。“雷,我知道你很忙,你今晚可以回来陪我吗?”
(恐怕不行。)
“就今晚好不好?”诸葛蓝玄软弱的要求著。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会任由他,做个不干涉老公的老婆。
(是不是有事?)
“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跟你一起度过。”他们至今尚未圆房,她思虑了好久,决定在今晚把自己给他,落实这桩婚姻。
生日?他沉默了!
诸葛蓝玄没听见他的声音,以为自己肯定是为难了他,不禁责怪自己不该有这种要求。“雷,算了,你还是忙你的好了。”
(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去买来送给自己。)他不可能为她庆生,他心里记得的是筱薇的忌日。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再见。”她挂了电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异乡的街头好冷清,夜好冷啊!
“是她打的对不对?”何筱君全身裸露地半趴在费雷身上,他们正准备就寝。
费雷推开她,“我过去一趟。”她愈委曲求全,他心愈难安、愈挂记著她。
“不准你去!”何筱君紧抱住他。
“我得去看看她,她的感冒还没完全好。”当然不只这个问题。他已经好几天没去看她了,何况今天是她的生日,还有…他直觉该去看她。
这几天他不是没想过她,他只是必须克制自己忽略她,这种不该有的感觉,让他一度想跟她离婚放过她。
“又不是什么大病,开葯给她吃就好了!”
费雷迳自推开她,起床著衣。
何筱君知道自己没有说服费雷改变他已决定好的任何事的能耐,向来如此。所以,她提醒他:“雷,你是不是该跟她离婚了?”
“我说过等我高兴,”费雷穿上大衣。
“你今晚会回来吗?”这是她最担心的。
“当然会。”他开门离去。
到了诸葛蓝玄的住处,费雷从窗户里晕黄的灯光判断她已经睡了。
他轻轻的打开门,悄然无声的进入室内。他上了榻榻米,走到诸葛蓝玄身边,注视著睡梦中的她。
棉被横过她的腋下,她抱著另一边的棉被蜷缩侧睡著,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棉被,关节泛白。睡梦中的她是那么的娇弱可人,眼角旁未乾的泪痕充分显示出她的无助,尚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在浓密的羽睫下闪闪发光。
她的模样让费雷心中一阵揪痛。就是这副模样,让他从对何筱薇自杀的愤恨变成对她的愧疚,他想她的次数甚至已超过想何筱薇。
诸葛蓝玄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好想姐姐妹妹,她好没有安全感,她一颗心全在丈夫身上,却得不到任何她期待中的婚姻生活。
为什么大姐跟大姐夫不是这样?为什么二姐跟二姐夫也不是这样?
她觉得心好痛啊!
“雷…”她在睡梦中逸出一声轻唤,羽睫下那颗泪珠跟著滑落。
费雷看得不能自己,他的心思大乱。自从和她结婚以来,他没享受到出气泄恨时的舒缓,反而多了一份心痛。
泪水滑过脸颊的感觉,让诸葛蓝玄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她马上睁开眼睛。
“雷!”她坐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有空就回来。”
“喔!”他答话总是简短直接、言词冷漠,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生日快乐。”
诸葛蓝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敛下羽睫,“谢谢!”一声生日快乐,让她心中百感交集。
接著是一阵沉默,诸葛蓝玄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而费雷亦然。
“你…是不是还要去医院?”她试著打破沉默。他难得回来,不能让他觉得没有家的气氛。
“嗯!”
“我不该打电话打搅你,我很抱歉。”她又找了个话题说。
“没关系。”
接著,又是一阵沉默。
诸葛蓝玄试著再找话题:“你忙吧,不用陪我了。”
“你不是要我今晚陪你吗?”
“我不该任性,对不起,我会尽量不打电话给你。你忙吧,真的不用陪我。”她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
又是一阵沉默。
纵然氛围沉窒,费雷却觉得这样看著她也好,她的模样竟像是对他施了咒,让他走不开、让他心疼。良久后,他开口:“我今晚陪你。”
一听他说要陪她,她反而不自然起来。她怕气氛会太凝重,反而更是弄僵了两人的关系。“我想睡觉了,你真的不用陪我。”
千盼万盼著要他陪她,她以为会有甜言蜜语、无限关怀,事实却不如她想像中的美好。为免情况更糟,还不如维持现状。
“那我陪你睡觉。”他语出惊人,包括他都被自己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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