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王金强接过筐,摸摸佳佳的头:
“今天我们佳佳怎么起的这么早,太阳没从西边升起来啊”
任秀芬扑哧一声笑了,佳佳仔细端详小叔,发现他长的不赖,至少比爸爸和二叔都强,而且看着就有股不一般的机灵劲,任秀芬看了闺女一眼:
“她啊!大概昨天睡的多了,今儿才起的早,明儿我瞧着就起不来了”
小叔蹲下拉着佳佳的手:
“咱们小佳佳快上学了吧,要和你霞姐学习啊!不要学小叔小姑,竟考鸭蛋”
佳佳不禁抿嘴偷笑,说了会儿子话,佳佳就和妈妈回家了,吃了早饭大丫他们就急匆匆的来了,妈妈只得仔细叮嘱了几句,就放她们自己去玩了,看着远去的小影子,任秀芬不禁轻轻摇摇头,心道这孩子真是跑野了,等闲下来,也该收收心了,教她认识些字,不然上学跟不上可要哭鼻子了。
掩上门向麦场旁边的大队走去。大丫大名叫王宝慧,但是几乎被所有人忽视了,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叫她大丫,长的浓眉大眼,很是可爱,就是皮肤有些黑,这也没法子,天天满山遍野的疯跑,不黑才奇怪。
佳佳早晨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了,她几乎快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有些陌生的熟悉,佳佳很像妈妈,底子不错,皮肤应该说算白皙的,但是那是脖子以下,脖子以上依然有些麦色,想来是晒的。
五官很秀气,骨架不大,显得精致小巧,保养得宜的话,佳佳觉的应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是现在还小,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做这些,现在的任务就是享受这难得轻松的童年。其实村子旁边的小山就是一座石头山,附近这种山很多,植被并不茂盛,但是佳佳记得后来这座山是有名的金矿山,被村长家的亲戚包了,听说后来发了大财,不过那也是耳闻,毕竟那时候她已经返城了,家乡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虽是石头山,但也有稀稀拉拉的松树山林和野蘑菇,佳佳有些新奇的看着这一切,所谓的沙棘子,是本地特有的一种野果子,和后来人们所知道的沙棘,不是一种东西,低矮的灌木,枝桠间镶嵌着一堆小颗的果子,还没成熟吧!青青的。
大丫他们揪下来就塞到嘴里,佳佳看着手里的青果子,不禁有些迟疑,也许这就是大人和孩子的区别,孩子单纯而勇敢,对一切的未知事物,都敢,并且勇于去尝试,可是拥有成人头脑的佳佳,却会裹足不前,心里会不由的会想,这个能不能吃,会不会有毒。
大丫瞥了她一眼,把手里的一串一下就塞到了佳佳嘴里,佳佳不禁咝一声,真酸啊!还有股子涩涩麻麻的味道,几乎立刻就想吐出来,可是眼前的几个小伙伴都盯着她,佳佳只能强忍着咽了下去,大丫咯咯咯笑了:
“现在的酸,等过几个月熟了就甜了,你就是娇气”
几人满山的疯跑,山里没有什么猎物,但是偶尔可见一两只在草丛里出没的兔子,大丫养的那只,大概就是在这里捉的,碧绿的青草,穿林而过的阳光,以及五颜六色的野花,这里仿佛是佳佳梦了千百次的场景,美丽而祥和。
佳佳不禁闭上眼深深呼吸,感觉五脏六腑都盈满一种叫幸福的东西,飘飘荡荡异常舒服,佳佳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突然啊一声,惊醒了沉醉中的佳佳,紧接着是大丫的叫声:
“佳佳,你快来啊!我弟弟掉坑里了,快来”
佳佳急忙跑过去,青草掩埋间,竟然有一个坑四壁光滑的大坑,不断有沙土向下面掉,不算很深,但是以他们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要上来,也有一定困难,王书绅坐在坑底哇哇的哭起来,嗓门大的惊起了林子里的鸟雀,大丫也着急的哭了起来:
“呜怎么办,回去,妈妈要打死我了,呜”
令外两个孩子也吓住了,耷拉着脑袋,仿佛也要哭出来,佳佳左右看了看,旁边有些软软的野藤蔓,伸手推了大丫一把:
“哭有用吗,你们快去,多找些这个拿过来,我们想法子把鼻涕虫弄上来”
说着自己用力纠了几根,开始编麻花辫,绳子她是不会,但是麻花辫也很结实,几个孩子听了,急忙去找软藤,一会儿的功夫,一根简陋的绳子就弄好了,佳佳把绳子顺下坑底喊:
“喂!鼻涕虫别哭了,你要再哭,我们就扔下你回家去了”
王树绅一听,顿时吓的住了声,抬起眼惊恐害怕的望着上面,佳佳不禁心里有一丝愧疚涌上:
“你把这个绳子系在你腰上,我们拉你上来”
王书绅早就吓死了,再也没有平日的调皮机灵,生怕她们真的扔下自己不管,听话的把绳子拴好,上面的四个人一起用力拉,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这小子拉上来,几个人也累得坐在一边喘气,佳佳不由的瞪了王树绅一眼:
“我说鼻涕虫,你你们家天天吃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这么重”
脱离了险境的王树绅,本来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害怕,听了佳佳的话,撅撅嘴:
“我那里重,是你们几个太笨”
几人不禁互相看看,同时白了他一眼,这一番折腾,几人身上都是狼狈不堪,佳佳的裤腿还被荆棘划拨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白皙的小腿来,大丫脸上黑一道绿一道的像个大花猫,别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可是几个人却非常自豪,都用一种新的崇拜的目光望着佳佳,大丫给弟弟整理好,站起来郑重的对佳佳说:
“谢谢你佳佳,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想到主意,把我弟弟拉了上来”
佳佳挠挠头尴尬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