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妹那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P>
我看了诨号朱秀才的朱河一眼。</P>
还是和以前一样,相视一笑,没话说。</P>
我的印象里,朱河对谁都没话说,只有我师父除外。</P>
如果我爸跟朱河下象棋,对弈两个小时,也最多三句话。</P>
我爸曾经说,朱河的话匣子,那是被沉重的痛苦给压抑住了,儿子被枪决了,婆姨跳了黄河。</P>
我问,为啥枪决?</P>
我爸说,朱秀才的儿子朱八月,铡草刀把一个混子的头给铡了。本来在给家里的驴铡草,结果混子来了,几句话没说好,就被打翻了,摁在了铡刀上。</P>
朱八月84年被枪决,朱河的婆姨85年跳了黄河。</P>
算下来,婆姨和儿子都死了十几年了。</P>
此时。</P>
我都有点等急了,可还是不见师父过来。</P>
师父在自己家古董阁,肯定出不了什么意外。</P>
一直没走出来,只可能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夜明珠。</P>
我站了起来,朝着房门走去。</P>
师娘喊道:“小强,你回来,老实待着。你师父没啥事,只是想多看夜明珠几眼。”</P>
我只能转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P>
师娘说:“你师父眼里,蔺子川那是情敌,夜明珠根本不想便宜了情敌。”</P>
我冷声道:“就不该给蔺子川夜明珠,应该给他狗粑粑蛋。”</P>
师娘微笑点头。</P>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P>
让我去看,我觉得师娘比大彩电白银凤好看。</P>
可是师父有次醉酒后说,外面的女人,都比你师娘好看。</P>
书房门开了。</P>
高志胜走了进来,满脸阴郁,将手里的紫檀盒子放在了书桌上。</P>
我看到了。</P>
盒子上刻着四个字,随珠宝盒。</P>
从字迹看,应该是师父用刀子刻上去的,不加渲染。</P>
“跟随珠子的宝盒。”</P>
我自作聪明,解释了这四个字。</P>
“夜明珠,古时候叫随珠,悬珠,明月珠。”</P>
师父白了我一眼,给了比较详细的解释。</P>
提到了荧光石和夜光石的概念。</P>
然后。</P>
他从香囊里拿出了夜明珠。</P>
乒乓球大小,浅蓝色泽。</P>
看起来晶莹剔透,却也朴实无华。</P>
高志胜沉重叹息:“多么好的夜明珠,咋就不能留在我手里,就要归了老狗蔺子川。”</P>
别人眼里,蔺子川是大亨,是蔺爷。</P>
师父眼里,蔺子川就是老狗。</P>
刚才。</P>
我妈一直在和曹凤仙小声说话。</P>
那情调,不怕我们听到,似乎又怕打扰了谁。</P>
此时。</P>
我妈看着高志胜,笑问:“你说,京城的花霓裳喂蔺子川吃屎,他吃吗?”</P>
高志胜有点不高兴:“秀琴,你这么问,是想让我舒心还是难受。”</P>
我妈说:“这么问,希望你能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P>
高志胜笑了:“如果花霓裳有心情喂蔺子川吃屎,蔺子川会给一坨屎里放醋,放辣椒,点香油,啊呜啊呜吃,不停的说,味道好极了。”</P>
师娘曹凤仙满脸幽怨,瞟着高志胜,愠声道:“花霓裳那是出身好,呱呱坠地就是豪门。可她这辈子,也没做出啥有水平的事。</P>
有首歌怎么唱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怕拼命怕平凡。”</P>
师父开始了落寞的沉默。</P>
看了一眼时间,我提醒道:“师父,要不咱们去黑金俱乐部?”</P>
高志胜站了起来,嘴里低沉说了两个字:“冲啊。”</P>
师父打过战斗,他心里最懂冲啊,是什么场面。</P>
带上了夜明珠,去往黑金俱乐部。</P>
洪棠开车。</P>
师父在副驾位置。</P>
后座上,就我和母亲。</P>
一共四个人,要闯一闯威震山晋的黑金俱乐部。</P>
我妈问道:“大胜,你家里的秋海棠那么想跟着,咋不带上她?”</P>
师父说:“秋海棠去了黑金俱乐部,掀不起风浪。如果蔺子川对她起了色心,想带走了她,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