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单纯的商晓粟也没想太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答:“呃…为什么喜欢靳扬哦?因为、因为靳扬长得很好看,很像漫画里的男主角;而且,他不会故意耍帅、耍酷,也不会花心…反正靳扬是个心地善良的美少年啦,厚~~”
眼看好友以如此虔诚、崇拜的口吻说着靳扬的好,卓希桐忍不住冷笑。
“你确定他真的是个心地善良的美少年?”要是晓粟知道靳扬刚刚扣留她外套,只为了要她道歉的小家子气行为,看晓粟还会不会暗恋他!
“当然!”显然商晓粟一心捍卫心中的王子。
“好吧,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就让她继续编织美丽的幻想好了。卓希桐不再理会她,拿出葯膏,开始抹在膝盖的瘀青上。
“希桐,你的脚怎么了”青一片、紫一片的,真是糟蹋了希桐这么白的皮肤。商晓粟大惊小敝地叫着。
“翻墙时受伤的。”卓希桐有点无奈地说。
“你翻墙进来?哇,算你厉害。”商晓粟从小葯罐里挖了一点葯膏,帮卓希桐的另一边膝盖上葯。“你是不是有预感自己会受伤,所以才把葯带在身边?”
“商晓粟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问这么可笑…可爱的问题?”卓希桐忍着疼痛,冷笑地说。她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记得把葯还给他。虽然他会把葯就这么给她,应该也没要她还的意思,但是…还是还给他吧,就这么留下,总觉得是拿了他的东西。
“会吗?会可爱吗?哪里可爱我怎么没发现?”她很害羞地问。
卓希桐翻翻白眼,没答话。为什么她会跟这种脱线的家伙是好朋友?
低头看着晓粟认真帮自己上葯的专注模样,卓希桐突然说:“晓粟,我给你一个接近你的白马王子的机会。”
“什么啊?”商晓粟不是很专心地应道。
“你帮我把这个…”她指向葯膏。“还给靳扬。”
“什么?还给…靳扬?”商晓粟微张着嘴,摸不着头绪。
晓粟是她好朋友,所以早上和靳扬偶遇的事,她不想隐瞒晓粟。于是,卓希桐说起早上的事…
“你那个白马王子根本是个小气鬼,我看你还是死心吧。”卓希桐笑着下了这个结论。
“才不会!”商晓粟红着脸替靳扬辩驳。“如果他真的这么小气,他才不会借你葯膏呢,可见靳扬真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帅哥。我没喜欢错人。”
卓希桐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是是是,他心地好善良,又是大帅哥。”说得言不由衷,一点诚意也没有。“总之,东西帮我还他。”把葯膏放进商晓粟的手里。
“那有什么问题?”商晓粟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希桐,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太好了,希桐要她帮忙把葯膏还给靳扬,这真是一个接近白马王子的好机会耶~~
“三八啦!”甩开她的手,卓希桐懒得再跟她多说。“晓粟,把上堂课的笔记借我…”没听见商晓粟应声,卓希桐抬眼搜寻过教室一遍,已不见她的人影…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就这么迫不及待?——
靳扬一进教室,刚在位子上坐下,连书包都还没来得及挂好,便有一男一女围了过来,分别在他前面和右边的位子坐下。
“喂,兄弟,今天又迟到啊?”开口的男孩,名叫阮恒新,长得斯文白净,和靳扬是私交不错的好朋友。
“该不会昨晚阿文师傅又要你加班了吧?没调闹钟吗?真是的,我可以打电话叫你起床啊。”一旁说话的女孩--姚心翎,长相亮丽耀眼,和卓希桐并列学校的两大美女。她从高一跟靳扬同班开始,就喜欢上他,只是,他不知道是真的不懂她的心意,还是为了维持彼此的同学关系,所以他对她有礼貌,却又有距离。
“我妈就是个很好用的闹钟了。”靳扬敛着眼,笑笑地说。
姚心翎瞅着他,嘴角含笑。“既然伯母这么好用,那为什么你连续迟到这么多天?”
“阿文给我好东西,晚上研究得太晚,早上就爬不起来啦。”靳扬才刚说完,便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靳扬,外找哦~~”
靳扬疑惑地站起来,走到教室门口,只见一个体型娇小、戴着厚重眼镜的女同学站在走廊上,看来很紧张。
他走过去。“这位同学,你找我吗?”
“这个…这个…”商晓粟鼓起勇气抬起头,向他自我介绍。“我是三年E班的商晓粟。这个…”她拿出葯膏。“是希桐要我转交给你的,她…她说…她说:谢谢你,她的伤口好多了。”希桐啊,对不起喔,为了要跟我的白马王子多说几句话,只好把你拖下水…她相信希桐不会怪她的。
靳扬听她提起卓希桐的名字,一双浓眉微挑。再听见她所说的,卓希桐向他道谢,他的眉,挑得更高了。这…不太像今天早上那个骄傲的卓希桐会说的话吧?
拿回葯膏,靳扬微微一笑。“谢谢你特地送过来。”
“不、不客气…”看见他微笑的脸,商晓粟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
“那…我先进去了。”他指着教室的方向。
“好,拜拜。”尽避依依不舍,商晓粟还是挥手跟他道再见。
靳扬才刚踏进教室,回到座位上,阮恒新和姚心翎马上连声追问。
“商晓粟来找你干么?”姚心翎张大眼,迫切想知道。基本上,商晓粟是个平凡不起眼的女生,可是,她也是冰山卓希桐唯一的朋友。
“不会是告白吧?噗~~”阮恒新忍不住喷笑。靳扬是男生们羡慕的对象,跟他表白的女生是不少,但就是没见过这一型的。
靳扬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把葯膏塞回上衣口袋。“她捡到我的东西,拿来还我,就这样而已。”靳扬一说完,刚好上课钟声响起。
“原来是这样?真无趣…”阮恒新咳声叹气的。
姚心翎见了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就算是告白,靳扬也不会答应的啊。”
觉得他们烦,靳扬开口赶人。“啰唆,上课了,滚回去坐好吧。”
阮恒新摸摸鼻子,跟姚心翎一块儿归位。
靳扬坐在位子上,看着老师站在讲台上,翻开课本。他的手伸入口袋,捏着躺在里面的小鞭子,嘴角逸出一丝小小笑容。
他只接受当面道谢的。既然她不来,他就去找她吧--——
放学钟声响起,许多同学都迫不及待地奔出校门,像是投奔自由似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意,脚步也特别轻盈。没一会儿,整个校园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靳扬坐在校门口旁的矮花圃上,状似悠闲,可双眼却不时注意着周遭每一个经过的学生。他在寻找一个身影。
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晃过眼前,他连忙走上前去,拦住对方。
“嗨,同学。”
商晓粟手里拿着补习班给的讲义,边走边看,正准备课后补习班的小考,还不时要空出一手,把不断滑下肩膀的书包背带给扶正。
耳边听见陌生的叫唤声,她茫茫然抬起头,一看见是靳扬,随即惊讶得合不拢嘴。靳、靳扬叫她耶…
“呃…有、有事吗?”喔,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喔。商晓粟强自镇定地推了推镜框,语调保持平稳。她把讲义紧紧抱在胸前,深怕被靳扬发现她的手紧张得不住发抖。
“请问你有看见卓同学吗?”靳扬瞥了眼她手上那叠厚厚的补习班讲义。
“希桐喔?有,她还在教室里面,今天她是值日生,要留下来整理教室。”
难怪人来人往,都没看到她。
“我知道了,谢谢。”他微笑。
“不客气。”商晓粟傻傻地应道。今天第二次跟靳扬靠得这么近耶,而且他笑起来真好看,好像连眼睛都会笑呢…一时间,她杵在原地,傻憨憨地看着他。
“嗯…同学,你要去补习吗?再不走,会来不及吧?”靳扬见她傻愣的模样,觉得很好玩,却仍不忘提醒她时间。
“啊!对厚~~”她还要小考耶,差点被他电得忘了东西南北。商晓粟像突然恢复了记忆一样,匆匆跟他挥了挥手。“那再见了,我先去补习了,拜拜。”好舍不得喔,靳扬…
“拜。”靳扬一手把书包甩在肩后,一手朝她挥了挥。
他并没有直接到三E的教室找人,反而走回矮花圃边坐下,低头抓起地上的小石头,一颗一颗漫不经心地往远处扔去,静静地守株待。
靳扬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她。有股冲动在他心中驱使着他,要他来,要他等,所以他一下课便坐到这里,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没有多久,他等的人总算翩然出现。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注意到那双打从她一出现就锁定她的黑眸,就连经过他面前时,她依然视而不见地从他眼前飘过…
“卓希桐。”靳扬起身唤住她。她的样子…失神失神的,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有点怔愣的她,和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样子比起来可爱多了。
卓希桐闻声猛然回神,转头一看,睁大了眼。
靳扬?!
他在这里干么?
懊不会…就为了等她吧?
靳扬缓缓朝她走近,多留意了下她错愕的模样。毕竟他也没见过所谓的“冰山美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嗨,又见面了。”他露出笑容,一口白牙和左边嘴角的小梨窝隐约可见,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
苞你很熟吗?卓希桐在心底哼了下,才以平板的语调问:“有事吗?”看来,他是故意在这里堵她的。
“你太多礼了。”
他劈头就这么说,让她一头雾水。
“多礼?什么意思?”卓希桐忍不住皱眉。
“只是一点葯膏,用不着这么多礼。”这一次,他总算点出重点。
“葯膏?葯膏跟多礼扯得上什么关系?”晓粟明明说还给他了啊,不是吗?卓希桐有些恼。这人说话就不能一次说清楚吗?非要这样吊人胃口?
“你请朋友转告我你的谢意,这样总不太够诚意,是不是?如果是真心要道谢,应该亲自说才对。”
被他这么一说,她摸出头绪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帮我还东西的朋友,替我转达了我的谢意?”商晓粟,你真多事…卓希桐暗暗咬牙,俏脸绷得更紧。
“就是这样。”怎么,她看起来快要颜面神经失调了…靳扬勾起嘴角,眼里充满了兴味,盯着她脸上的变化。
虽然她看似面无表情,可是,从她那双上扬的眼中,他可看见了波涛汹涌…
“你特地在这里等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件事?”会不会太无聊了?卓希桐带点嘲弄意味地,轻轻勾起嘴角。
“也不是。”靳扬低下头,审视了下她膝盖上的伤口。“好多了吗?你那一下摔得挺重的。”
卓希桐把书包挡在膝盖前,语气带着些微不耐。“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吗?”
“我哪里说错了吗?”这下换靳扬满头问号了。他挑高眉,漂亮的眼眸充满了疑问。
“我跟你明明不熟,了不起早上见过一次面,你把葯膏借给我…顶多就是这样了,你不要用那种像在对好朋友说话的口气讲话。”说到后面,卓希桐的声音有一些些扬高了。
“我想认识你,想跟你做朋友,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哪里错了吗?”他专注且认真地看着她。
“交朋友没这么简单吧?”卓希桐冷冷地说。如果他曾经被朋友背叛过,还不只一次,她不相信他还有办法轻易说要跟人交朋友,付出自己的感情。
“不然呢?人跟人从一开始认识,不就是朋友了吗?我不懂这有什么困难的。”靳扬摊了摊手,对于她的反应有些啼笑皆非。
他在教训她吗?虽然她的感觉是这样,可是他所说的话,却又重重地敲进了她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他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其实可以是很单纯的…够了,她为什么要被他短短几句话影响?
“我没有你这么天真。”卓希桐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知怎地带着一种复杂。接着,她涸旗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天真?靳扬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他这样…算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吧?
之前就曾经听说过,每当有人跟她示好、接近,无论男女,她的态度始终如一,总是这样清清淡淡的。一次、两次之后,试图接近她的人,也不禁被她的冷脸给冻坏,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亲近她了。
--你以为交朋友是这么简单的事吗?我没有你这么天真…
她曾经误交损友吗?否则怎么好像对“朋友”这个话题很感冒?
她的反应,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望着卓希桐消失的方向,靳扬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即使她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说话也不大客气,他也不会像其它人一样退缩。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她绝对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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