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操场边缘种的白杨树下。</P>

外面正下着鹅毛细雨，只有少部分同学在雨中漫步。暗色调的天空让人心中沉闷，嘴上挂着雪糕的她怒火中烧。</P>

为了不被看出破绽，一路上她只好用外套挡住自己下半张脸。</P>

方云也知道自己惹祸，变得异常老实。端着杯温水，一路安静得像只鹌鹑。</P>

雨本来就不大，被小伞似的树冠挡得严严实实。</P>

两人站在树下。一个举着水杯，一个猫着腰。大多数人都是上嘴唇或下嘴唇，再或者是舌头黏到雪糕上。</P>

像棠朵这种上下嘴唇一起黏上的…还真是少见。</P>

刚才嘴唇是被烫得疼，现在是被冰得疼。为防止水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她只好向前猫着腰，像一只弓背大虾。</P>

“我倒了啊。”他举着水杯给她预警。</P>

棠朵：“…嗯。”</P>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发出的字。</P>

粘连的地方离鼻孔很近，方云也不敢把水倒得太急。温热细长的水流划过雪糕，将它寒意一点点带走。</P>

就像捂化一颗冰冷的心，需要慢慢地，一点点地来。</P>

不停有水顺着下巴滴落。有滴到地面上，也有漏网之鱼滑进衣领内侧。</P>

也不知过了多久，唇瓣终于恢复知觉。一杯水全部用光后，雪糕终于全部脱落。</P>

“太好了，终于掉下来了。”方云也大松口气。</P>

地上摊着半截蓝莓雪糕，像完成使命般沉寂。</P>

而没有雪糕封嘴的棠朵，仿佛是失去封印的百年恶鬼。冲破“封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方云也索命。</P>

准备了一肚子道歉感言的方云也蓦地脊背一凉。在触碰到女生要杀人的眼神后掉头就跑。</P>

“方云也！我今天一定要掐死你！”</P>

如果现在办一场运动会，棠朵一定能拿冲刺跑第一名。</P>

怒火已经让她顾不上淑女形象，追着方云也跑了大半圈操场。</P>

最后在一处墙角逼停他。</P>

两人的衣服都有些湿，头发也被毛毛雨弄得潮乎乎。方云也自知逃不过去，双手举在头顶投降。</P>

“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请你吃好吃的补偿你，小龙虾怎么样？”</P>

棠朵抹了把脸上的水，眸中的怒火并没有被雨水浇灭。</P>

“小龙虾？你现在请我吃霸王龙也没用！”</P>

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方云也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知道有多疼吗！”</P>

“我真不是故意的。看你被烫得疼，一时考虑不周！”</P>

火力全开的棠朵，连方云也也要惧怕三分。</P>

“那你就把你吃过的雪糕往我嘴里塞啊！”</P>

“都说了是考虑不周嘛！”</P>

“下次我也把我吃的雪糕塞你嘴里！”</P>

“你要是能消气，也不是不可以。”</P>

作为过错方的方云也始终没反抗，任凭棠朵掐着自己脖子。不过她手劲有点大，他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气了。</P>

不得已只能伸手抓住她手腕：“…棠朵，我真的要被你掐死了。”</P>

“我还要被你气死了呢！”</P>

自作自受的方云也只敢守不敢攻，怕弄疼棠朵更不敢用力掰开她手。</P>

就在他觉得可能真要死在棠朵手里时，一声响亮的断喝拯救了他。</P>

“那俩同学！在校园里拉拉扯扯干什么呢！”</P>

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上位者的威压。</P>

隔着薄薄的雨雾，见三七分的教导处张主任正撑伞站在前方。绿豆般大的眼睛，正盯着棠朵掐着方云也脖子的手。</P>

左眼睛写着：早</P>

右眼睛写着：恋</P>

方云也、棠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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