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我本是要回去了,只是方才不小心弄脏了衣物,不得不先去清理一番,公主应当知晓的。”月芙心里害怕极了,却只能极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以崔桐玉的缜密心思,发现端倪是迟早的事。她现在只想先从东宫脱身,然后等赵恒回来,将事情告诉他。
想到崔桐玉还特意让人提醒了赵怀悯和薛贵妃,而眼下,仍能心平气和地与赵襄儿说话,月芙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原来如此。方才襄儿也提了一提,她在我这里随意惯了,冒犯了你,并非有意,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崔桐玉不动声色地说完,微微朝月芙身边的侍女眼神示意。
“阿嫂多虑,这点小事,我并未放在心上。时候不早,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不打扰阿嫂和公主,告辞。”
月芙说完,冲两人点头致意,转身继续朝奉化门的方向行去。
无人阻拦。
崔桐玉站在原地看着月芙的背影,迟迟不动,直到赵襄儿等得不耐烦,才重新拉着她往宜春宫去。
……
马车早已等在奉化门外,月芙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面上始终带着微笑,直到马车的车门关上,才身子一软,倚靠在车壁上,大口喘气。
方才听见的话音宛如纷乱的棉絮,充塞着她的脑海、耳中。
赵怀悯、崔桐玉、薛贵妃,这三个人的影子也一直在眼前浮现。
与他们相比,赵襄儿的那点挑衅已然微不足道。
她忍不住敲了敲车壁,嘱咐车夫:“劳烦行快些,我有些累了。”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得车夫担忧不已,连忙道:“眼下还在宫中,不可行太快,王妃放心,一出宫门,奴立刻快马加鞭。”
“好,有劳。”
出了最后一道嘉福门,车夫果然加快速度,不到两刻钟的工夫便抵达王府。
月芙一下车,便先问身边的人:“郎君回来了没?”
“殿下还未回来。方才杨参军回来报过信,说殿下今晚与兵部的几位官员有应酬,要晚些才会回来,请王妃不必等殿下用夕食。”
月芙无奈,只好在府中耐心等待。可心里装的事实在太令人不安,她等也等得不安心,连夕食送来也没吃几口便让撤了下去。
素秋不知出了什么事,小心地问了两句,见她只是怏怏地摇头,却不回答,也不敢再问,只让人时刻盯着府外,一见赵恒回来便立刻来报。
……
宜春宫内,崔桐玉带着赵襄儿到自己的寝居中坐下,趁她不察,不动声色地四下察看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这才收回视线。
赵襄儿是来找她倒苦水的,近来杜家很不太平,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对她的行止颇有微词,惹得她无处发泄,只好时不时到东宫来躲个清净。
崔桐玉耐心地听她说话,时不时答应两句,待将她哄得气性暂消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她立刻招来两名贴身侍女,问:“先前太子殿下到这儿来了?”
“是,殿下在此处,奴来过后,便很快离开了,是奴亲自收拾的屋子。”
“见到其他人了?”
那侍女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可八王妃分明说,在这儿逗留了片刻。”崔桐玉转向另一名侍女。
另一名侍女答:“八王妃在旁边的那间屋中小憩了大约两刻的工夫,奴将王妃的衣物送去浣衣处,回来时,王妃还睡得正熟。”
两人又分别将当时听到、见到的情形一字一句仔细述说一遍,却因互相未遇见,无法辨出事情的先后。
崔桐玉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立刻派人去寻赵怀悯。
……
沐浴过后,月芙没心思像往常一样看书、说话,只是坐在灯下苦等,时不时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
一直到过了宵禁的时间,外面的仆从才终于奔进来说殿下回来了。
月芙惊跳起来,连木屐也没穿,只着罗袜便跑出屋,一下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小跑着沿廊庑而去。
赵恒恰好走进院中,见她这副样子朝自己奔来,不禁皱眉表示不赞同,可双臂已本能地张开,被她奔过来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赵恒感受到她的依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再微微用力将她腾空抱着,大步往屋里去,“我才回来,你便这样急切。”
月芙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直到这时,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落地,忍不住带着点鼻音闷声道:“我想郎君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今日兵部的几位同僚多喝了两杯,我派人将他们送回去安顿好后,才得脱身,让你挂念了。”
赵恒耐心解释,将她抱进屋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替她把已经脏污的罗袜褪下,露出一双白嫩的玉足。
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又问:“今日发生什么事了吗?阿芙,你看起来有些紧张。”
“嗯。”月芙抬起头,目光担忧不已,轻轻拍两下自己的胸口,道,“我、我在东宫发现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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