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赵亮才想到了蒋希宗的安危问题。
“怕是不会好。人已经昏迷了过去,浑身被药粉包炸得鲜血模糊,那就是真的能活下一条命,官场怕也待不住了。”
当官的要有官威要有官像,也就是说要正的体面。
这点上可以想象钟馗的传说。
满清对官员长相远没有唐宋来的苛刻,那时候你可以去朝堂上看看,一个个全他么都是中老年帅哥。
但满清的要求虽然下降了,可当官的必要的‘身言书判’还是讲的。当官的要是有残疾,特别是文官面上有伤的,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个先不去讲,你先去联络清水教,注意要小心。”
飞卢领命立刻就去了。
而赵亮在屋子里想了一想,本来也要去立刻安抚员工的,但他又停住了步。
自己干嘛要这么着急呢?自己没必要这么着急的。
甚至他这时候保持一二迟疑才更正确……
本来面对的就是一群流民还有不少非议,现在大力支持赵家的知府大人‘挂’掉了,就已经为纺织厂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要万一清水教在难民中掀动是非,想要搅闹出一场大乱,自己这厂子还怎么能开张?
这时候要开张岂不是开门揖盗了么?
瞬间里归德府的形式就来了次一百八十度的大变。
前一刻大家还欢欢喜喜呢,可药粉包一响,整个归德都不好了。
第一、知府大人遇刺,这是天大的事儿。
第二、反贼的出现叫马上就要投入运行的纺织厂卧了个大槽。赵家不可能不去考虑内中的风险问题,所以赵亮在蒋希宗遇袭之后,虽然立马就赶到了归德衙门,却对开工闭口不谈。
第三、第三也就是第二的延续。因为纺织厂的不‘开工’,上万难民流民自然就不安了起来,这叫归德府上下都如临大敌。
在中原巡抚荣柱接到消息后紧急火燎的赶到归德府的时候,整个归德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了。
赵家的纺织厂迟迟不开工,甚至连个准信儿都不给,这深深的刺激到了这些灾民难民。
纺织厂本就是这些灾民难民们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现在……,连条救命的稻草都不给他们了,这是怕他们不反吗?
当然归德镇的兵马也不是木头人,这几日里是连连调动,隐隐把难民给包围了起来,但凡他们敢轻举妄动,那些绿营兵怕立马就会大开杀戒吧?
可这样一来也就更加刺激了那些难民的神经。
等到荣柱赶到的时候,归德的局面已经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乱弹琴,乱弹琴。这是唯恐百姓不反乎?”荣柱暴跳如雷的吼叫着,“传本抚之命,责令绿营各部收兵回城!”
“然后给我把赵亮找来。”
荣柱还是会办事的,官场几十年经验了,一眼就看出了归德事件的关键所在。
只要赵亮答应纺织厂开工,那危局立马就能化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