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想了想。</P>
该不会嬴政担心赵王妃变法成功,声望会彻底到达顶点。</P>
从而威胁到王权。</P>
巴清恍然。</P>
是了。</P>
一定是这样。</P>
毕竟王权斗争,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P>
其实,巴清理解错了。</P>
他理解不了赵姬。</P>
也理解不了嬴政。</P>
更理解不了嬴政对于赵姬那种极其复杂的情感。</P>
巴清开口道:“如果公子不愿让王妃推行变法一事,或许还有一人适合?”</P>
“何人?”</P>
“当今文信侯,吕不韦。”</P>
“吕不韦?”嬴政一愣,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P>
正如之前所言,赵姬的光辉,盖住了所有人。</P>
这其中也包含吕不韦。</P>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原因。</P>
嬴政一直将吕不韦当成平衡赵系与吕系势力的一粒棋子。</P>
如今经过巴清的提点。</P>
嬴政全明白了。</P>
怪不得父亲会放任吕不韦,甚至是纵容吕不韦。</P>
怪不得,吕系与赵系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是吕系单方面的进攻。</P>
赵系势力一退再退。</P>
而不是父亲所言的相互制衡。</P>
怪不得听闻赵勋去找吕不韦的麻烦。</P>
一惯爱护赵勋的父亲,会让军士去打赵勋的军棍。</P>
明白了。</P>
全明白了!</P>
原来,变法之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P>
从一开始,就知道牺牲的是谁!</P>
棋子。</P>
这就是父亲真正的实力吗?</P>
这就是父亲一直在下的棋局吗?</P>
这一刻。</P>
嬴政仿佛坐到了原本属于赢稷的位置。</P>
拨开所有云雾,看清楚了棋局。</P>
也看到了棋局后面,那执子而行的父亲。</P>
什么赵吕之争,只不过是隐藏棋局的迷雾。</P>
其实结局早已注定。</P>
赵系只不过是吕不韦的踏板。</P>
而吕不韦的尸骸,会是大秦的基石。</P>
她会成为第二个被五马分尸的商鞅。</P>
嬴政一边摇头,一边哈哈大笑,“文信侯?宰相?”</P>
巴清奇怪道:“公子,你笑甚?”</P>
他不明白嬴政在笑什么。</P>
难道提及吕不韦,让嬴政感到可笑吗?</P>
谁人不知,大秦除了赵王妃外,就属吕不韦最有能力。</P>
就算暗害赵王妃,最后也不了了之。</P>
可以这么说,除了赵王妃,吕不韦便是大秦第一人。</P>
也是唯一一个能与赵王妃相抗衡的人。</P>
也是除了赵王妃外,唯一一个能引领变法的人。</P>
只是现在受困于赵吕之争。</P>
倘若赵吕之争,吕不韦能够获得胜利。</P>
那无疑是变法的最佳人选。</P>
最关键的是,吕系现如今是纯粹的保王派。</P>
而吕不韦是嬴政最忠实的拥护者。</P>
无论变法成功与否,对于嬴政都没有任何损失。</P>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P>
嬴政为何发笑?</P>
嬴政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P>
她长出一口气,“今日与你交谈,政收获良多。”</P>
嬴政不想再谈及朝堂之事。</P>
不用去验证巴清与赵姬的差距了。</P>
她已经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差距。</P>
巴清有能力,也有眼光。</P>
可···。</P>
与赵姬相比较,还是有一定的差距。</P>
这样的差距,或许需要一生去弥补。</P>
不过,倒是能入眼。</P>
说嬴政有恋父癖,其实也不尽然。</P>
主要是赵姬将嬴政的眼光,提到了一定的高点。</P>
没有达到这一高点,那自然是入不了眼。</P>
至于巴清。</P>
虽然没有达到,但是勉强接近这一高点。</P>
嬴政主动开口道:“不知你吃没吃过火锅?”</P>
“火锅?在大同商行的酒楼吃过一次,印象深刻。”</P>
嬴政站起身,“如此雪景,若是不来一顿火锅,岂不是浪费?走,陪政去打猎,涮火锅用。”</P>
“啊?在这?”</P>
“当然。岂能辜负美景?”</P>
咸阳城内。</P>
“赵···赵···赵,赵勋,你···你把贵人···放···放下。”</P>
幽卫气喘吁吁的跟在赵勋身后。</P>
赵勋也喘着粗气,“休···休想。”</P>
赵姬开口道:“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P>
“不···,我···还能跑。”</P>
奔跑的幽卫,以及被追赶的赵勋,赵姬二人,早已落在了整个咸阳人的视线里。</P>
百姓望着这一幕,纷纷猜测。</P>
“这是?”</P>
“估计是那个男子,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那个女子是个穷女子。两人暗生情愫,而大户人家的娘子嫌弃穷女子没得钱。然后两人就私奔。大户人家铁定不同意噻,就派人来追。”</P>
“噢,原来是这样。”</P>
百姓们一脸吃瓜的表情,远远的跟在幽卫的身后。</P>
想要吃到最新鲜的瓜。</P>
“我看追那小鸳鸯的人,都带着刀剑,今天估计得出人命哦。”</P>
“啧啧啧,可惜咯,一对亡命鸳鸯。”</P>
赵勋与赵姬两人,带着幽卫以及咸阳东城的百姓,一路窜到了咸阳西城。</P>
并且后面的人越聚越多。</P>
这一幕,不仅落到了百姓的眼中。</P>
也落到了刚来咸阳城不久的邓陵子与沈行的眼中。</P>
邓陵子见百姓朝着一个方向去,顿时有些疑惑,“这···发生了何事?”</P>
沈行当即拉住一名百姓,询问道:“敢问人群皆往西而行,发生了何事?”</P>
那名百姓将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沈行。</P>
而后随大流往西。</P>
邓陵子本就是爱打抱不平的人,听到这样的事,尤其是准备棒打鸳鸯的大户人家,打算杀了穷女子,当即眉头一皱,“男欢女爱,本就是纲常。强行阻止也就罢了,还要当街伤人性命···。”</P>
沈行叹了一口气。</P>
多年好友,她岂会不知老友脾性。</P>
“你想去就去吧,但勿要惹出什么麻烦,咱们毕竟还有求于人。”</P>
邓陵子用布将脸蒙住,用苍老之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P>
她取下牛背上的光滑竹条,朝着人群围聚的方向而去。</P>
赵勋正跑着,突然一阵凉风袭来。</P>
她顿时停下脚步,惊讶的看向后面,“好快!”</P>
刚刚这人从她身边经过,她居然没有任何察觉。</P>
倘若是刺杀。</P>
她早已死了。</P>
赵姬也注意到后面突然多了一个人,奇怪的看了过去。</P>
只见那人用披风遮住脸,穿着有补丁的破旧衣裳。</P>
手里拿着一根光滑,如剑一般的木棍。</P>
十分奇怪。</P>
赵勋为了安全考虑,暂时将赵姬放了下来,同时护住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