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郡主嘴挑,不如今天的晚饭由我来做,看看能不能合她胃口。”
薛越说着,又取了木盆和帕子,打了水来,从窗户开始擦起灰尘来。
春浓默默去了。她想不到这位军功卓著的小侯爷,操持起家务来也是这般熟门熟路。
“姑姑,外面里长让所有人出去,登记路引。”
小喜子从大门口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春浓眼神暗了暗,小姐这次从成都郡过来,和皇帝耍了那么多心眼,此时或许上面已经知道了,在挨家挨户的找人呢。
不过看小姐虽没大张旗鼓,却也大喇喇的一番安排,并没有打算做藏头乌龟。
“知道了。我这就去取路引。”
春浓回屋,取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路引,就到了门口。
就见一个黑衣大汉,以及里长和几衙役,正守在门口。
“几位官爷,请就在这里喝杯清茶吧。”
她递上路引,小喜子手里的托盘上,也放了几个粗陶杯子。
“这里住了何人?”
一个马脸衙役问道,就往院子里探头。
春浓挡他跟前,大声道,“这里住了我家小姐。她千里迢迢,来此祭奠亡母。”
“祭奠亡母?”
那黑衣的魁梧汉子朝身边的衙役使了使眼色,那衙役提着刀,就往巷子外走去。
小喜子与春浓对视了一眼,放下手边的茶,就想去禀报沈窈。
“这位兄弟,确是不巧。县里的太爷丢了东西,你这相貌,和贼人颇像,还有你身旁这个妇人,也十分可疑。”
赵励适才听了春浓的口音,又一见小喜子的年纪,身段,还有没有喉结与胡髯的脖子和脸,心里已经十分了然。
他挡住两人,冷冷一笑,“来人呀,把这两人拿下。再将这屋子围了。待苦主来了,可能得搜一搜屋。”
“胡说八道,简直胆大妄为!”
春浓斥责道,“你们这些差人,就是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办差的吗?”
一个衙役出言威慑到,“大嫂,你可知道阻碍官差,到了县衙,可就得先吃二十板子!”
又望向赵励,“大人,要不先把这两人”
小喜子急了,“你们可知道这里住了何人,就胆子大了,敢在这里放肆!”
“那你倒是说说,这里住了何人呀?”赵励掐算下时间,估摸着皇帝从驿站过来,也就半盏茶功夫了。
就听一道朗朗的男声从院内传来。
“这里住了上京城里护国侯府薛明光的家眷。”
薛越沉着脸,仗剑就到了大门口。
与赵励刚打了照面,薛越脸上浮起一个不容人察觉的笑。
他拱手道,“想不到在这乡村僻壤,还能见到御前都指挥使赵大人!失敬失敬!”
“你认识我?”
赵励警惕的摸上了后腰的刀,一双眼将他上下打量,最后目光停留在薛越粗粝的,满是老茧的虎口上。
“在下薛明光,赵大人,这厢有礼了。”
薛越干脆自报家门,既然有御前的人在,那皇帝看来是不远了。
既然如此,干脆光明正大应对。
从陆陵川骤然召唤他入京,也只能使些明面上的手段来看,如今皇帝可拿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