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汪大福进了沈府花厅,他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陛下,御膳房送了新做的菜肴过来,请陛下与昭阳郡主品尝。”
闻听此言,陆陵川睁开眼眸,唇角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
“那就请郡主过来,一道试菜。”
他又问道,“阿霖,府中可有好酒?”
“陛下,阿爹珍藏了山西的汾酒,好像就藏在后院,我这就去取来!”
沈清飞快往外走去,“姐姐此时午睡也应该醒了。我再去倚鹿斋把她一道请来!”
“怎么还在午睡?可知道此时已近酉时了。”
陆陵川问道,眼眸里都是宠溺。
他知道沈窈如今最爱偷得浮生半日闲,寻常日子里,贪食爱睡,一切随心。
“这个懒妹妹,收拾了一会儿行囊后,就从午时一直睡到现在。”
“春浓适才唤她起来吃冰酥酪,好似也未应声。”
沈霖话未说完,陆陵川眼眸一沉,就见他头也不回的往沈窈的倚鹿斋飞奔而去。
沈枫心里“咯噔”一声,生出不好的预感。上一次,女儿也是在梦里无声无息就被妖星困了起来。
而今日,众人在沈府花厅高谈阔论,议论杨妃与他,难免不会激怒了这喜怒无常的妖星。
念及此,沈枫大喊一声“不好!”也飞速往女儿的闺阁而去。
沈家两兄弟连忙也追着老爹的脚步,往后院跑去。
穿过夏末徬晚的荫凉,陆陵川心急如焚的狂奔着,就这短短的一条廊庑,他却度秒如年。
倚鹿斋里,一片清净。他冲进去,带倒了小厅里放了兰草的花架子。
见皇帝心急火燎的冲进来,春浓吓了一跳,忙停了手里的针线,跪下行礼。
而陆陵川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已经入了内寝,掀开了小姐绣床的帷幔。
花架子倒地,瓷盆跌得粉碎,可就是这样巨大的声响,也没惊动绣床上的人。
沈窈躺在榻上,眉心紧蹙,汗水打湿了她的鬓发,
陆陵川急得心如擂鼓,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垂不断呼唤着。
“窈儿,窈儿!”
“你快醒醒!”
他摇晃她的身子,又大声唤她,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陆陵川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梦里他带她出来的那些场景。他赶紧咬破中指,把心头血涂抹在她眉心。
“窈儿,陵川哥哥在此,你爹爹与兄长也在此,你切莫再睡了。”
见沈窈一脸痛苦,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陆陵川索性不断挤压中指,把血再次涂上沈窈的眉骨之中。
又病急乱投医,把破了的手指放入她的口中,想着,或者她食用了他的血,也能抵抗妖星的侵袭。
怀里的人,在痛苦徘徊中,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窈看到是他,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一瞬间泪如泉涌。
她哀声祈求道,“陛下!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儿!”
“窈儿,你怎么了?别怕,朕在这里!”
他又扬声吩咐道,“春浓,去给郡主取清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