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具人体或近或远的散布在成都署衙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司理院前的路面,更有一个直径两三丈的地洞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令人心生寒意。
惊恐之下,江韬本想立刻转身逃离。
然而,在零星分布的尸体中,他惊愕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丁长老?”
江韬低呼出声,又看了看软软垂着的手臂,表情难以名状。
他转而踏上成都署衙的台阶,沿着被烧得发烫的宫墙,小心翼翼地从地洞边缘绕过。
“竟真是他……”
江韬谨慎地朝前后探望了一番,眼看现场没有活口,终于掩盖不住嘴角的歪扬。
他没有察觉到,十几步之外,张珪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即便他的腰部以下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
但他依然活着。
这是因为王璟山与冯忠全离去后,张珪施展了此生最后一道法术。
他以血燃泪之法引燃了自己腰部创面的表层血肉,将其烧焦,从而成功止血。
维持生命的重要器官仍在运作,这足以支撑他苟延残喘,苦等那不知是否会赶来的爱子张景丞。
“报仇……为我报仇……为我阿玛报仇……”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吟,披散的头发凌乱地垂落,鲜血染红了每一根发丝,就连仰望江韬的视野都是暗红色的。
这副惨状,莫说江韬,即便是张景丞来了,也未必一眼就能认出亲爹。
眼见来者并非自己苦等之人,他立刻屏气凝神,毫不费力地继续伪装成尸体的模样。
至于江韬,仿佛刚脑补完一出“狗咬狗”“两败俱伤”“大仇得报”的内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