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章 公堂(两章合一)(1 / 2)

娘子且留步 姚颖怡 2018 字 6个月前

,娘子且留步

王家舅爷气极败坏,偏偏这个时候,他刚巧遇到这两日新近认识的朋友,那朋友带给他一个消息,原来就在王氏“自尽”之前,杨家的下人曾经传说,杨大老爷想要以七出中的“偷盗”为由休掉王氏。

所谓偷盗,便是王氏偷拿了邬家给杨家的聘礼。

王家舅爷大吃一惊,忽然想起王氏去世之前,自家的两个女儿就曾在杨家小住。

他把两个女儿叫过来,一番恐吓之后,两个女儿终于说了实话,姑姑的确从聘礼里拿了东西,这事被杨大姑娘知道之后,她们怕惹上麻烦,便急着回家了。

王家舅爷终于明白了,一定是杨家休妻不成,就把王氏害死了。

什么偷盗?王氏是杨大姑娘的母亲,母亲从亲家给的聘礼里面拿东西,这算哪门子偷盗?

王家舅爷要去报官,真是想睡觉就有递枕头的,那位新近认识的朋友,便向他引荐了有“京城第一讼”之称的宋状师。

一纸状子告到京衙,杨大老爷和王家舅爷对质公堂。

颜雪怀软磨硬泡,李绮娘终于点头,愉好福生回来了,李绮娘便让颜雪怀和周万千、吕英儿换了男装,由福生和珍珠陪着她们去京衙外面看热闹。

在李绮娘眼里,福生是个好孩子,有福生跟着,一准儿不会出事。

没想到几个人刚到府衙外面,竟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咦,这不是皇,郝小少爷身边的人吗?”

吕英儿记得很清楚,这几个人,她在李食记里见过很多次,皇长孙每次过来都会带着他们。

颜雪怀嗯了一声,她不仅看到了这几个人,她还看到宝公公!

没错,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宝公公!

此时,宝公公青衣小帽,如同大门人家里混得不好的老奴,挤在人群里。

宝公公既在,那么皇帝肯定也在。

果不其然,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马车上没有府第的标志,但是驾车的马匹健壮精神,马车旁边还有几个或蹲或站姿态不一,但是神情却冷峻戒备的矫健男子。

坐在马车里的是皇帝。

珍珠伸出手指往上面指了指,颜雪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便看到坐在一棵大树上的柴浩和周小白。

“他们逃课?”颜雪怀有一种自家表弟被带坏了的感觉。

珍珠笑道:“若有谕旨那就不算是逃课。”

说得就好像周小白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似的。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公堂上,那位宋状师不仅口灿莲花,而且准备充足,面对杨大老爷的死不承认,宋状师不慌不忙,证人一个一个带到堂上。

这些证人里,有王家两位小姐的丫鬟,她们可以证实,当日王氏整理邬家送来的聘礼,并将其中的几件物件收拢到另一只箱笼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王氏做为当家主母,一向细心,对于刚刚送来的聘礼,自是要分门别类,精心存放。

证人里还有王氏身边曾经的丫鬟和婆子,王氏死后,她们便被发卖了,也不知道王家舅爷是从哪里把这两个人找来的。

王家舅爷也很好奇,他是认识这两个人的,可这两人却并非他找来的,嗯,宋状师真有本事,居然能把这两个人找过来。

这两人原原本本把那晚之事说了一遍,围观百姓一片哗然,不是说杨家进贼,王氏为了保住清白才自尽的吗?

原来真如传闻里那般,杨家是先把脏水泼到王氏头上,给王氏扣上通奸的罪名,这还不止,王氏死得也蹊跷。

丫鬟哭着说道:“我家太太最怕死了,她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怎么会自尽呢。”

百姓们议论纷纷,盖过了堂内的声音。知府大人只能拍了惊堂木,外面才肃静下来。

宋大状的包袱尚未抖完,他还有证人!

第三拨证人带上堂时,杨大老爷大吃一惊。

第三拨证人有三位,全部都是杨家的下人,且,他们现在仍然在杨家。

其中一个家仆,上堂便跪下磕头,连呼饶命。

一问才知,那晚将王氏挂到梁上的人,其中一个便是他的婆娘。

那妇人听闻王家舅爷来告状,便吓得投井自尽了。

和他婆娘一起杀起王氏的,还有一个婆子。

那婆子却是杨家二姨娘的远房亲戚。

二姨娘原本是杨家的丫鬟,后来被杨大老爷看上了,生下庶子之后,被抬为姨娘。

杨大老爷气得想要揍人了,二姨娘虽然早已失宠,可是看在她生了儿子的份上,他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且,王氏为了对付正得宠的三姨娘,还屡屡拉拢二姨娘,为了这事,三姨娘没少在被窝里向他哭诉。

矛头直指二姨娘,衙役去杨家拿人,却发现二姨娘已经自尽了。

此案就此了结,王氏为杨家姨娘指使下人所杀,杨大老爷有不查之责,他有功名,罚银百两。谎报烈妇,诈以不实,杖一百,徒三年。

至于杨家要不要赔给王家银子,此时暂退回两家族中商议,商议不成,再另行判决。

杨大老爷当场挨了一百杖,收入监中。

马车之中,柴浩兴致勃勃地把公堂上的事又讲一遍。

皇帝已从宝公公口中得知了判决的结果,可是孙子想说,他也有耐心。

听毕,他问道:“依你看,这个案子判得好还是不好?”

柴浩说道:“只论判,那自是好的,符合大魏律,但是若论审,此案其实还能再审。”

皇帝笑着问道:“详细说说。”

柴浩想了想,说道:“那位婆子所说,二姨娘早已失宠,又恼恨太太凉薄,因此才设下这个圈套。据孙儿所知,杨家家境一般,二姨娘的儿子年纪尚幼,想来二姨娘手中也没有太多银钱,身边能使唤的人手更是少而又少,试问仅凭她一人,又如何能做出这番动静?且,她是自尽,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才不得不死的?”

皇帝摸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问道:“那依你来看,知府为何没有继续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