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母妃一直在让他隐忍,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年人。
他忍不了,他看到五王子那张酷似汉人的脸就生气,恨不能把这张脸撕碎,把这张脸的主人碎尸万断。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身边的亲信磨拳擦掌:“王子,小人替您去把那个汉人使者宰了。”
说到汉人使者,六王子更生气了。
他明明只派人去行刺过一次,可是老五却将脏水全都泼到他身上,硬生生说他刺杀了三次。
哪有三次,分明只有一次而已。
“刺杀一个汉人算什么本事,总有一天,本王子要把那只汉狗给宰了。”
汉狗,是他对五王子的称呼。
谁让五王子身上有一半的汉人血液呢。
该死的汉人!
因为五王子,六王子憎恨所有的汉人,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楚大将军。
“王子,其实那个汉狗也没啥了不起,他手下只有阿木一个顶用的,也就是您良善,换做是二王子和四王子他们,受到今日的冤枉,恐怕早就动手了。”亲随说道。
六王子的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是啊,换做是老二和老四,这会儿怕是已经动手了。
若换成是以前的老三,呵呵,说不定已经叫上他的舅舅们,带上兵马把老五掳走了。
想到当年三王子的舅舅们掳走五王子的事,六王子便觉解气。
当年若是没有楚怀跳出来,那只汉狗早就死了。
可是楚怀也不可能一直护在那只汉狗身边,比如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六王子是亲自带人去堵截五王子的,射向五王子胸膛的那一箭,便是从他手里射出去的。
可惜,他没能得手。
此时此刻,六王子被五花大绑扔到鞑剌王面前。
南夫人已经得到消息,她摘下身上的金银珠宝,脱去华服,一袭素衣冲了进来,看到地上那个被绑成粽子的儿子,南夫人哭得扑倒在鞑剌王脚下。
鞑剌王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女人,一声冷笑,抬起腿来,朝着南夫人的心窝子,狠狠地踢了过去。
南夫人仰面倒下,后脑重重摔在地上,地上虽然铺了兽皮,可她伤在心口,当场便昏死过去。
侍女们七手八脚将南夫人抬了出去,殿内重又恢复了平静,但比起方才,更加压抑。
鞑剌王走到六王子面前,嘲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有十七个儿子,原本最看重的,便是刚刚长成的五王子和六王子。
可是现在,他看着六王子,就像是看着一堆蠢笨的烂肉。
怎么有这么蠢的人呢,在大都行刺自己的兄弟,竟然还要亲自动手。
“你是不是认为,本王已经老了,老到快要死了?”
“你现在杀的只是你的兄弟,等到把你的兄弟们全都杀光,就轮到本王了?是吗?”
正在这时,一名宫人跑进来,道:“大王,巴布大首领求见。”
巴布大首领,是六王子的外祖父。
鞑剌王冷笑,好快啊,巴布的部落距离大都三百多里,这边老六刚刚出事,巴布就来求情了?
即使是草原上的雄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飞翔三百里。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巴布早就悄悄来到大都了!
巴布是想造反吗?
这个念头在鞑剌王心中升起,便挥之不去了。
“剁下六王子的手脚,抬出去!”
巴布大首领是刚刚到达大都的,两天之前,他接到消息,鞑剌王将一批武器和铠甲,赏给了他的死对头黑松部落。
巴布大首领心中不甘,他与鞑剌王相交于微时,两人一起喝过酒,一起杀过人,一起打过狼,何况他的女儿还是鞑剌王的四夫人之一。
巴布大首领是来大都找鞑剌王要好处来了,以前也常有这种事,所以他根本没在乎,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是撞到刀口上了。
鞑剌王疑心于他,而且废了他的外孙,重伤了他的女儿,巴布大首领火冒三丈,抢了侍卫的刀,便向鞑剌王砍去!
最终,巴布大首领寡不敌众,被鞑剌王的侍卫们制住。
柴晏原本以为,次日便能等到楚怀那边的消息。
却没想到,他们三个人干等了一天,也没有人来找他们。
他们正在疑心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消息,可是这消息却并非是楚怀派人送来的,而是琉璃用金叶子换来的。
巴布部落叛乱了!
巴布大首领被囚禁的消息连夜便传到了部落里,至于是怎么传过去,为何会传得这般迅剌,已经无从可考。
巴布大首领的七个儿子,收到消息后便做出了决定。
反了!
同时反了的,不仅是巴布部落,还有依附于巴布部落的五个小部落。
柴晏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那位父皇,为了谋反,不,是为了匡复朝纲,隐忍筹谋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啊,怎么到了鞑剌人这里,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鞑剌王敢对巴布大首领下手,自是对巴布部落无所畏惧,当即使派出三万兵马,迎战杀气腾腾而来的巴布大军。
并将巴布大首领和奄奄一息的南夫人绑到阵前,威摄巴布大军。
巴布大首领的长子,在得到众兄弟的一致同意之后,弯弓射箭,一箭射死自己的父亲,再一箭,又射死了南夫人!
这个消息传过来时,柴晏再一次惊呆了。
好在七皇子没有惊呆太久,他要等的消息终于到了。
大妃同意召见福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