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的确是不会种菜,但我是武将,难道你以为我连赶车都不会吗?”齐慰板起脸来,假装生气。
李绮娘连忙解释:“您英明神武,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那就上车,莫非你担心我会把车赶进河里?”齐慰佯怒。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李绮娘摆着手,踩着脚凳,钻进骡车。
齐慰撤了脚凳,也坐了上去,扬起鞭子,大声吆喝:“得儿驾!”
李绮娘坐在车厢里,忍不住笑了出来,忽觉身上热呼呼的,摸出一看,竟是个陶瓷的汤婆子。
这不是自家的东西,自家的骡车上也没有,这是齐慰带来的。
这人,居然还带个汤婆子过来。
李食记里,福生扒着窗缝向外张望,看到那驾骡车走远了,他打个呼哨,对正在对着一碗热粥吹气的大壮说道:“大壮,想不想赶马车?”
大壮长这么大,赶过牛车驴车骡车,却从来没有赶过马车。
“哪有马车?”他放下粥碗,瞪大眼睛。
“你以为我是走着来的吗?我是赶着马车过来的,马车放在前面桥头了。”
福生没说实话,他原本是想在李食记蹭完饭,就到皇宫外面等着接国公爷,国公爷若是喝多了,肯定不能骑马,到时只能坐车。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不但算错了宫筵结束的时间,也算错了国公爷的行程。
我的天呐,国公爷竟然来了李食记!
福生满脑子都是八卦,没错,他是谁,他是离国公爷最近的人,有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却早就猜出个六七分。
只是,那是猜的,他没有问过,当然,他也不敢问。
但是过了今天,福生不用问也敢肯定了。
他家国公爷,看上老板娘了!
大壮几口便把粥喝完,拿出帕子抹抹嘴,又把帕子揣进怀里。
福生看得眼花,问道:“大壮,你居然随身带着帕子?”
多好的习惯啊,郝冲他们几个若是也有这么好的习惯就好了。
大壮有些不好意思:“别人给的,留着也是留着,索性拿出来用了。”
福生看着大壮,嗯嗯两声,他懂,他都懂,若这帕子是老板娘或者少东家给的,大壮肯定会直接说,而不会说是别人。
就像他福生吧,他也有帕子,他的帕子是莫语姑姑做的,做了二十多条,连同十几双鞋袜和好几身小衣,临来时非让他全都带上。
若是有人问起,他一定会大声说,是莫语姑姑给的,而不会像大壮这样,忸忸怩怩地还说是别人。
今天晚上的福生,是愤世疾俗的福生。
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直到李食记正式打烊,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福生和大壮一起,带上温绣和吕英儿,坐上国公府那宽大的马车,向青萍巷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