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在山东,李执则在南边,便再没有见过面,只是听说李执进了庆王府,范无病好生羡慕。
若说相貌,李绮娘一看就不是李执的女儿。
李执生得小眼睛小鼻子,五官像挤在一起,二十多岁时就胖得像个球了,后来听说越来越胖,有个“胖李”的外号。
可这位李老板,不但不胖,而且身材高挑,鹅蛋脸,是那种大气明朗的五官,除非李执娶了位漂亮老婆,否则范无病绝对不相信,就凭胖李那模样,能生出这样的女儿。
工地上的铺子地方很小,住不下几个人,辛伯和崔旭住在这里,其他人吃完晚饭收拾收拾便回去了。
范记的铺子也只留了两个人,范无病和其他几个子侄也回了在新京租住的宅子。
范家是三十多口一起进京的,租了门对门两个院子。
范无病回到家里,阿苦便开始埋怨他:“爹啊,人家那位李老板是个女子,听说还是寡妇,您老虽说上了年纪,可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人家看,这也是失礼啊,以后大家都在工地上做生意,您老可要注意,让人说您为老不尊,那多没脸。”
阿苦话音未落,范无病的一只鞋就砸了过来:“你个臭小子,我和那李娘子的老子平辈论交,隔着辈份呢,你再瞎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阿苦翻个白眼,梗着脖子问道:“老黄叔家的两个大姐,也是您的晚辈,可也没见您盯着人家的脸看啊。”
“你小子懂个屁,这李娘子的长相,唉,算了,不和你说了。”范无病想要下地去倒杯茶,一伸脚,发现少了一只鞋,那鞋在阿苦脚底下。
“把我的鞋子拿过来!”范无病说道。
阿苦不动:“您不说个明白,我就不拿。”
“你是让你娘给惯坏了,看我不揍你!”范无病又把另一只鞋子扔了过来,这一次,是彻底不能下炕了。
“您不说,我就不给,反正您也打不动我了”,阿苦振振有辞,“您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告诉我娘、我嫂子、我婶子、我媳妇,说您盯着年轻女子看”
“你敢!”
“不擀是煎饼!”
范无病早在五年前,就打不动阿苦了,那次打了阿苦一拳,他半个月端不起炒勺。
“行,我和你说,不过你不许和别人说,和你媳妇也不能说。”
阿苦顿时来了精神,从地上捡起老爹的鞋,却没有把那鞋给老爹穿上,万一穿上鞋就不说了呢,他可不上当。
范无病叹了口气,他还真是这样想的。
可是看阿苦一副你不说我就去告密的模样,范无病只好说道:“你去把门窗全都关严。”
阿苦依言做了,范无病却又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李娘子和漕帮的那位女当家,长得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到她时吓了一跳。”
“后来她说她是胖子李的女儿,那怎么可能啊,你看你姐,再看你那侄女,往那一站就是咱家的人,可她不是,我就不信了,胖子李能生出这样的闺女?”
阿苦错愕:“啥?漕漕漕,漕帮?爹您还认识漕帮的女当家?以前咋没听您提过呢,有这关系,咱们干嘛来新京,就应该去南边!”
“闭嘴吧你,你看你爹像是认识人家的吗?你爹我啊,就是回老家之前,给人家做过三天饭,唉,咱老家那十几间青砖大瓦房,有一多半,都是那位女当家赏的。”
说起那十几间青砖大瓦房,阿苦就心疼,他还没有住够,就逃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