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躲这里喝小酒啊!”一声刹车响,车窗后是安以宁微笑的脸,他本来就够瘦,这几天过来,看上去真是修长得像铅笔了。
“滚滚滚。”安晓晓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就把他往外推,“都怪你那个狐朋狗友!”
听了这话,安以宁不笑了,他的脸上突然就有了一种悲怆,“我现在哪有地方去?老爷子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我了。”
上次他的事在安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安老爷子一度扬言要把他逐出家门。可比起这个来,也许杨言的背叛才是最大的伤害。
安以宁冲着柜台打了个响指,他点的酒比我们都狠辣——深水。星光低垂,三个人的脸色不会比外面的夜色更差。酒和冰块早已融为一体,我突然就感觉有些沮丧:他们说爱是世界的铠甲,我看我们肯定是把这铠甲给反穿了。
“你打算今后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元佑问道。
我没有回答。苏家是回不去了,现在叶景明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是我心里总有种预感,他不会这样轻易死去。至于边境保护局,顶着个烈士的头衔虽然有些黑色幽默,如此,却也能方便我做很多事情。
就让那个谢昭从此死去吧。空中还久久弥散着烟花灰烬的气味,真是想不到那一场童话只持续了三个月。——听说自我失踪四个月,苏家就已经开始忙着和安朵朵订婚了。
“请为我铺路。”我站起来,对着元佑郑重道,“请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去替代九哥,掌管S城的地下王国。”
“这太凶险了吧!”安晓晓忍不住道,她的眼中是深深的担忧,“你……”
“精卫填海,矢志不渝。”我微笑,竭力把泪水咽下去,“看我的吧。”
三年后。
“你就是谢昭?”正中座位上的中年美妇对我悠然地伸出一只手,笑容在她脸上不住地流光溢彩,每一面都看上去异常浓艳,“你还真是会摧毁苏家的根基啊。”
对于这句话,我当真是已经厌倦了。如果苏家的根基连我这个笨蛋都能摧毁,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早已危如累卵?
“你放了叶景明。”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
自从他失踪以后,我经多方打探,才知道他居然被自己的帮会老大软禁。
“其实你也不能怪夫人。”赵维西忧虑道,“如果不是她给他一个安身之所,钱泾渭怎会就此罢休?”
这话及其地不恭敬,几个年轻人明显沉不住气了,他们冲上来就想揍我。
美妇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小姑娘,你不觉得你说这话非常没分量吗?”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说着,我把脖子上的铂金链子狠狠扯了下来,顺手丢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那铂金链子很普通,不过是最简单的环环相扣,只有最末一节,好像曾拽断又重新接上一般,上面有一道灼烧过的浅色修补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