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送走瘟神就没事了,谁知还不到半天,麻烦就来了。
下午,我和几个高层正讨论目前面临的财务周转问题,冷不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用一种雷鸣般的声音嘶吼:
“谢昭,你还我儿子!”
是那位顾嫂子。她一脸的怒目圆睁,那模样就怕是四大金刚见了都要胆怯三分。要不是旁边的员工使劲地拦着,她肯定能一个大耳刮子扇下来。在她旁边,小姑娘脸上挂着泪珠,样子可怜巴巴的,估计是家里刚挨过她母亲的训斥,眼睛还是红肿的。
“你们安保工作怎么做的?”陈希罗看也不看她,冷然对她身后的几个保安道,“公司的会议室,怎能让不相干的闲人随便进来?”
听了这话,那几个保安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其中一人为难道:“她硬说自己是这边苏夫人的亲戚,所以……”
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响亮地落在他脸上。
”怎么着,我是这边苏夫人的嫂子,你们苏少的亲舅妈!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顾嫂子越说越气,张着手还想再打过去。这次保安是不肯给她面子了,一只大手像铁钳般拧住她的手腕,顾嫂子满腔的愤怒转眼变为痛苦之色。
这也就是小赵他们给他面子!要知道苏氏的保安队,那都是特种队退役下来的军官,而他们的总教官一度还曾是国家高层领导人的保镖。这些人收拾这么个泼妇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她倒好,居然在这里耍横!
“你儿子不是好端端回去了吗?”我施施然坐下,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抹掉飘着的沫子。隔着茉莉茶的茗烟,怎么看顾嫂子都像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就凭个血点还想来讹我?那我还受了狗咬呢,她是不是该掏一笔打狂犬针的费用?
真是岂有此理!
“他现在在医院呢!”说起儿子,顾嫂子一下子激动了,“就是从你这里回去以后,就发高烧昏迷了!你倒是说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我也是长本事了啊。”我咣的一声,把茶碗使劲往桌上一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说我这里不干净,要驱魔?”
“你……”顾嫂子一下子卡壳了,她一把拽过身边的小姑娘,“我女儿当时在呢,她可以作证!”
小女孩被她死命地抓着,柔弱的身体抖得像风中即将被吹落的一片秋叶。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你是哑巴了还是死了?”顾嫂子见她没反应,更加地心急火燎,“这个死丫头!”
“我,我不知道啊……”小女孩终于被吓哭了,泪珠子滚得到处都是。那低低的抽噎听上去是如此可怜无助。是自己没证据就要逼迫小孩子嘛?我冷冷地看着,心里觉得无限讽刺。估计是我的笑容太过于嘲讽,顾嫂子一下子涨红了脸,突然就扬起蒲扇一样的手掌,对着小女孩就是啪的一耳光。
她打的小女孩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可见那一巴掌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这是亲闺女,不是童养媳嘛?看着小女孩高高肿胀的脸,我十分地怀疑那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找不着证人就要打孩子?”陈希罗是伦敦学院法律系的高材生,那口才此时说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拜托,教育孩子请回家教育,别到时候又要赖我们虐待你女儿!”
“你!”顾嫂子被堵得一愣一愣的,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苏夫人!”门口的人一叠声地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毕恭毕敬。果然,苏夫人一身黑色苏绣长裙,自走廊由远而近走来。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尽显贵妇人的雍容华贵之态。
这是搬救兵来了吗?我心里冷哼一声,走过去满脸堆笑:“母亲在家享清福,怎么有空到公司来?”
她并不答话,一张脸依旧是冷若冰霜。也不知道顾嫂子在搬救兵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怕是脏水也尽可能地泼了不少吧……
“小姑你可得给我们家渊儿做主啊!”顾嫂子一见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起来,那悲痛的样子好像顾渊已经不在人世了一样。陈希罗年轻气盛,见她恶人先告状,便想上前与她分辨,被我使劲地拉住了。
今天这事,且不说是苏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掺和十分不便,况且这已经很有诬陷的味道在里面,我可不想让陈希罗也白白地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