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叶景明发出一声哂笑。他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不咸不淡地望过去。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整个人无形地发出隐隐的杀气。仿佛是一把吹发可断的剑,在刀鞘里发出了饮血的轰鸣。
旁边的手下也都纷纷地噤了声,垂下头,不由自主地把肩膀缩了缩,生怕这位喜怒不定的主子殃及无辜。
他缓缓地踱步过去,许一梵显然有些害怕了,她竭力地捏紧手指,努力不让自己的恐惧从眼睛里冒出来。
“钱泾渭?”叶景明嘴角含笑,那样子像是猫在凝视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耗子,“我这位老伙计,你有多久没有直接联络他了?“
他的语气阴森森的,许一梵浑身瘫软,终于无力地跌坐在扶手椅上。
“你杀了他?”她失声叫道,眼神里流露的全是不可思议,“你居然杀了他!”
我说怎么死活抓不到钱泾渭,原来是被他给杀了?亏得那会儿我们还心急火燎地破案,这家伙居然也不点破,就躲在一边看热闹!
太缺德了!
“喂,”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钱泾渭死多久了?”
面对我的质问,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丝绸衬衫的袖子轻轻从我手中滑落。他站在窗前凝视着漫天飞舞的黄叶。樱花凋零,黄叶纷飞,本来是南国春天的美景,在他苍白面容的映衬下,居然有了一种凄艳之美。仿佛他也会如同这些凋零的草木般,随时地离去。
“谢昭啊,”他伸手拿起窗台上的一片枫叶,“我真怀念和你在云塘路的日子。”
云塘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仿佛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天,我把“赵黎”从医院接回来,两边的悬铃木也是如此地黄叶纷飞。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科员,会为房租忧愁,会为上不上班而抱怨。怎么会想到现在,一只脚踏进豪门里,为无穷无尽的手足争斗而烦心?
繁华落尽,而我和他,也不再如往昔了。
“据内部人士披露,长庭集团现共持有约1553亿股苏氏股票,占市场已发行股本总额约1407。”电视上,新闻台分析专家正侃侃而谈,“苏家长子获得绝对控股权指日可待。”
我扭头看了一眼陈希罗,他倒还比较冷静,只是连日来的奔走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这几天可谓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叶景明那边迟迟没有消息,苏玫还在重症ICU躺着,而苏家的其他人,则是以一种看大戏的姿态,欣赏着苏家嫡系的内斗,时刻准备坐收渔利。
而苏郁明的长庭集团,则以一种海啸滔天的姿态在市场上步步紧逼。也不知他是动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我相信,再有几天,市面上能见到的每一张股票,怕都已经攥在他的手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