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犯癔症了?我疑惑地望向那铜像手臂。一般来说,铜像都是空心的,而这个却是实心的。就在胳膊的断裂处,透出了干燥的类似风干肉一样的东西,隐约地发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这难道是……我大叫一声,对着墙就把它扔了出去。哗啦一声,铜像胳膊在墙上四分五裂,滚落在地上的,是一只黑漆漆的干尸手臂。
这个王爷还真够狠的,居然拿活人做塑像!再回想起那些铜人的栩栩如生,我不由得汗毛倒立。
吱呀声越发地大了起来。望着那不断移动的漆器盒子,我是真的很想一了百了,一屁股坐上去拉倒。可万一里面真的是个力大无穷的僵尸,怕是来十个相扑力士都不够吧。
终于,漆器的盖子飞了出去。一个人从里面坐了起来,满头珠翠,隐约有环配叮当。
“卧槽,这是个女鬼?”老张失声道。我们几个人傻了一样地看着黑暗中的那个“人”,那些华贵的钗环正隐隐约约地发出微光。
谁知她坐到一半就不动了。借着微弱的灯火,我第一次看清了她的面貌。这应该是个王妃之类的人物,一身大红袍服,头插双钗。最让人惊讶的是,过了这么久的岁月,她的肌肤依旧是吹弹可破,秀丽动人。
她就这样身体微微向前倾,静静地坐在棺椁里。涂着大红蔻丹的双手交叉于膝前,纤长眼睫毛如同两把打开的小扇子。
有略带着酸甜的香在燃烧,就在这一刻,她骤然睁眼,对我恬然一笑:
“我等你好久了。”
??????
一
他们拖我出去的时候,我居然也没有多么难过。
我轻轻地对那几个人说道:
“我自己走。”
桌上钧瓷的茶杯里,茉莉花茶还幽幽地绽放着香气。我走上前来一饮而尽,无尽的苦涩停留在舌尖。
还有什么能带走呢?我扫视周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东西——一如当时,我来的时候。
一路上,我的眼睛里依旧是恍惚的,就这样结束了?只是半夜里,我披起长衫,窗外月光无知无觉地散落下来,年少时读的句子突然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胭脂泪,相留醉,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刹那间所有的悲伤与不甘都涌上心头,泪如泉涌。原来不过是我以为罢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