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偶遇(1 / 2)

豪门案中案 笑冶儿 1559 字 6个月前

已经两点半了,上个去休息室的人还不回来。我迷迷瞪瞪地站在那里,用惊人的频率一分钟打了十几个哈欠。楼上的家伙是睡死了吗?这从十一点半就去睡觉,到现在可是两个钟头了啊!

“哐哐!”一支笔在眼前的塑料桌面上敲击着,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迷迷瞪瞪地抬起头,原来是那个睡觉的家伙终于回来了。

“整天就知道睡!”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道,“整天这么哈欠连天的,旅客看了会有意见的!”

明明是你占用休息室好嘛?我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在这里,中午休息是轮流去的,她一个人睡得舒服了,我可怎么办?

“看什么看!”估计她也发现了自己的理穷,“快去盖章写单子!旅客要来了!”

我听了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大姐那是你的活好吧!都混到旅客巡查处了,为啥还要彼此互相为难?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越是条件恶劣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倾轧越厉害。

没错儿,在苦等了两个月后,我最终的归宿终于迟迟来到:去机场巡查处,做旅客巡查员。

别看都是机关,这机关里也是有歧视链的——人事处的看不起财务处只会算账,而后者也看不上人事政工的蝇营狗苟。然而这两者正是所有人的向往所在。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机场巡查,在我们看来,只有最最没有门路,或者是与领导有夺妻之恨的人才会去那里。换句话说,巡查处,就是流放用的格尔木盆地。

大家排斥它是有理由的。这是边境保护局里最辛苦的职位,也是最没出路的一个。说句难听的,有点像古代王宫里的辛者库,只有去,没有回。如果只是倒三班,那不叫辛苦,哪个部门不值班?真正的辛苦来自于旅客的冷眼与呵斥。在港口,理货员是不敢得罪你的,因为明天他还要和你打交道,来来回回总逃不出这港区。

机场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再次出入境是什么时候?你大咧咧把人拦住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跑上去征税,再有修养的人估计也受不住。

“给我挺起身子来!”旁边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瘦削的脸,“你的仪容呢?当自个还在办公室哪!”

人群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低下头,对这不留情面的呵斥充耳不闻。巡查组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高颧骨女人。听说前些年也是个业务骨干能手,还挣了个全国的爱岗敬业标兵。她戴红花领奖状的照片现在还贴在宣传栏里,一幅大展宏图,前途无量的模样。

谁知一转眼,竟在这旅客巡查组里蹉跎了十年。

本着宽以待己,严于待人的原则,这位叶组长毫不留情地把改造重任放在了我身上。让我去迎最晚的一趟午夜航班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早晨四点钟的航班也落在了我的头上?

唉,等到休假我一定得去塔罗馆算算命。上辈子我一定是把姓叶的给灭了族,这辈子怎么净在姓叶的手里倒霉!

耳边的音乐声越发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简直不成曲调。我估计是那乐队的人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一天二十几遍的《月光曲》,趁着旅客少,偷偷地做中场休息了。

只要是服务业,无论多么光鲜,那都是辛苦的。人又不是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哪来那么多心力,那么多的开心,去维持十几个小时的鲜活笑容?

就算是王室的公主也办不到啊!

烦死了。看外面的阳光灿灿,到下班估计还要很久。叶组长已经把头伸回去了,办公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估计是又在做升职的春秋大梦吧。百般无聊之下,我悄悄地向手机伸过了手。突然想起头顶还有两个摄像头,终于是颓然地把手插进兜里。

一天十几个小时地站在这里征税,时不时地还要遭受旅客的呵斥。回想过去那种惬意的日子,简直是不堪回首月明中。因为有一张还算姣好的脸,又是办公室最小的,情报处人人都偏爱于我,而我更是逞美行凶,每天除了浇花,便是发呆和牢骚满腹。

不知那些娇艳的茶花,有没有人照看它们?我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巡查处是很糟糕,可就连这也都是老张他们为我力争才搞到的。

只是希望老张再收的徒弟,不要像我这样乖张多事了。

“飞往东京的JA815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接着就是一阵叽里咕噜的日文。我有些失神地望着那些大包小包的旅客,他们是如此地匆忙,甚至于头都不曾抬一下。我不知道我在盼望什么,那种期待是如此可笑,每天机场里的客流量数以万计,就算是老天作美,我恰能在惊鸿一瞥里遇见他,那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这时,一对年轻男女引起了我的注意。男的身材高大,身穿一身黑色休闲装,一副雷朋太阳镜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他身侧的女子小巧玲珑,艳丽的俄罗斯红色唇釉越发衬得她肌肤似雪,整个就像一位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