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了事情原委,一丝戏谑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那老张还真是可爱。竟然跑去和鬼市的人做交易。”他懒洋洋地说道,“想问什么,不如叫他来找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还能给他个折扣。”
“我敢么我,。。。”?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者扬着头,无声无息的笑意正如同水波荡漾般舒展开来。
他居然在笑。
我有些不爽地朝他推了一把:“喂,你别笑了!”不说则已,这下他干脆笑得整个人都弯下身来。我顺手捋了一把柳花就往他脸上扔去。他只喊着哎呦往前跑,时不时地扭头抓一把榆钱向我掷来。
两个人就这样打打闹闹,一路上分花拂柳,任凭那些残花落叶落满了头发。
他停住了脚,用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别老是搞得这么累。”他望着我,一双墨色瞳仁里尽是疼惜,“你看你,脸都小了一圈。”
我握住他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案子走到这里真是越发地复杂起来。先是一个林凡,又扯上个钱泾渭,最后连叶景明都出现了。在破案的路上,我和老张他们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厨房里,赵黎按住一根大白萝卜,正一下下地把它切成小块。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淡到发白的指甲闪着微光。隔,我坐在桌前托着腮,困得直打哈欠。那切菜声哐哐哐地传到耳畔,均匀有力,轻重分明。
对这声音我早就习以为常,这次却没来由地留了神。
落刀的力道拿捏得极其得当,怕是连那些按摩师都不能媲美。不,什么按摩师傅,这分明是一个杀人者的手。这会儿,他正在切牛心管。那各支支的声音没的叫我一阵牙酸。
他划破敌手的颈管时,也是这样刀起刀落,毫不犹豫么?
天啊,我在想些什么。。我拼命地甩着头,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糟心事。四月的天光总是格外早些,都五点多了,最后一丝夕阳依旧不甘心地从玻璃窗里折射进来,带着残存的隐约暖意。
“至若春和景明,上下天光,一碧万顷。。。”闭了眼,我轻轻念诵道。这是《登岳阳楼》里的句子。叶景明这个名字真的很美,起码从它的出处来看。
“喂,你听说过叶景明这个人吗?”我冲着厨房里的那个修长身影扬声问道。
“怎么,对他很好奇?”切菜声顿了一下,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过来,仿佛对此并无兴趣。
“这名字起得多好呀。给人一种特别暖融融的感觉。估计他本人也是个暖男吧,暖的和中央空调的那种。”我一只脚搭在桌子上,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香味,悠然畅想道。
“你还真看得起他。”赵黎停下手里的活儿,快步走过来咯吱我的痒痒肉,坏笑道,“快说,是不是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