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怒火燃起。</P>
看到宾馆门上的锁生锈,门也是劣质的纸质门,又想到从203开始,就全是空的。</P>
于是一脚踢开门。</P>
屋内灯火通明,二叔被人绑住手脚,嘴用胶带封住。两旁坐着五六个黑衣人,个个戴着黑口罩,鸭舌帽,看不清面容。可他们身上强健的肌肉,昭示他们并不简单。</P>
“你是苏晨煦?”右边的一个黑衣人站起来。</P>
苏晨煦一时空白,拿不定是继续执行计划,还是逃跑。可逃跑后,二叔被这群人带走,他又怎么解决掉二叔呢?</P>
“看来是了。拿下。”</P>
听到这里苏晨煦把双手从后背伸出来,黑衣人们看到银光闪闪的刀,没有上前。</P>
“你们滚,把绑的人留下。”</P>
站起来的黑衣人噗嗤一笑,看着他这副业余的样子放狠话,忍俊不禁。</P>
他一个眼神,最左边的靠近苏晨煦的黑衣人,一掌砍下去,目标像炮弹一样砸向地面,手中的刀呼啦脱开,翻了身滑翔到站起来黑衣人的脚下。</P>
“你还是别逞强了。像季涛这种人,就交给我们来处理。”</P>
苏晨煦被他的轻蔑语气刺激,而二叔就在他眼前,他要杀了二叔,他一定要杀了二叔。</P>
过去七年的痛苦,满身的污点,陷酥酥与不安,他一遍又一遍数着二叔的罪状。</P>
他挣扎爬起来,伸手够刀。</P>
“哎”黑衣人叹气,“你又是何苦。”</P>
苏晨煦在听到一声叹气后,脖子上被注射药物,失去意识。</P>
……</P>
苏晨煦知道自己弱小,可没想到如同蚂蚁一样被凤乘捏在手里。</P>
即便没有手机中的监控程序,凤乘依旧能抓住他。</P>
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笼子放在一节货车箱中,双手带着手铐,双脚同样被绑起来。</P>
车子晃晃悠悠运行,速度慢的不行。</P>
等到停下来,重新见到阳光时,看到凤乘那张冰冷的脸。</P>
几个黑衣人从她身后绕进来,一起抬着笼子下去,慢慢拖进房间。</P>
苏晨煦认识这里,这里是那间熟悉的乡间别墅。他第二次从季家逃出来,在这里寻到凤乘的身影,不顾一切的蹲守在别墅门口,只为能见她一面。</P>
现在他被拖进来,送到别墅客厅,面对一面玻璃墙。</P>
今天天气放晴,正午的阳光从玻璃墙射进来,全部刺在他身上。苏晨煦感觉自己像一条土里的蚯蚓,被活生生地扔到烈日下暴晒,死期将至。</P>
“你们有病啊!”凤乘看到笼子,又看到笼里人手脚上的伤。</P>
“没办法,他乱喊乱叫,手里还有刀。”</P>
“我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这么折磨目标人。”</P>
“你这话说的。你的人是人,我的人就不是人?我是开保镖公司的,不提供死侍。”</P>
黑衣人们唠唠叨叨中撤离,别墅大门被关上,此刻只留两人。</P>
苏晨煦躺在笼子中一动不动,他因强光闭着眼,嘴唇被晒的干燥起皮。</P>
“你为什么想自杀?”凤乘声音里带着愤怒。</P>
苏晨煦良久没回答,凤乘踢了一脚笼子。</P>
“我不是自杀,我是想杀人。那些人该死!”</P>
“我找到了季涛的犯罪证据。他和季木生有前科,这次至少会被判二十年。”</P>
那还有养父母呢?</P>
还没处理干净。</P>
酥酥依然不是绝对安全。</P>
凤乘看他没露出喜悦,“你居然不开心?”</P>
“开心什么,他们又没死。”</P>
“少来死不死的。”凤乘咬着牙说:“我花那么多钱,让你读书,就读出来这么个效果?”</P>
苏晨煦不语。</P>
宴会上有一个人背着凤乘,捏着鼻子说他臭,说他这种底层出身的人打出生就没规矩,做事没约束,迟早要走极端。</P>
现在看那老头说的也没错。</P>
“我这次会一起起诉你那个亲妈。”凤乘声音比刚才小很多。</P>
苏晨煦以为自己会心痛,可他一点波澜都没有。</P>
“随便。”</P>
凤乘惊讶,以前那个怎么都不愿意对亲妈出手的人,现在不管了。</P>
本来她应该高兴,可她高兴不起来。既然他对母亲死心,是不是对自己也死心?没了一颗柔软之心的苏晨煦,还是苏晨煦吗?</P>
她推演出一个不想要的结果。</P>
那个温柔如花的苏晨煦在枯萎。</P>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P>
苏晨煦听了后,心中有股异样的感情。</P>
在不知道凤乘一直在怨恨他前,他确实拿扶琴书院当家,庆幸自己终于摆脱命运找到了幸福,可古堡宴会摧毁了一切。他找到的家只是个假象,他还是那个脑袋顶着骗子的可怜虫。</P>
“我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