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离开这里......</P>

路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顾乔已经半跪着身子，从禁锢空间爬了出去。</P>

黑烬立刻闻风而动。</P>

「顾乔！」</P>

路乙眼瞳微睁，几乎是下意识要跟着钻出来，却见少女微微俯身，低头看向他。</P>

略显悲伤的眉眼，有种释然的平静感：</P>

「你们活着出去，我才能知道.....我会不会输。」</P>

「什么？」</P>

禁锢空间没有隔绝住少女的声音，但路乙觉得自己听不明白。</P>

他是来救顾乔的。</P>

但顾乔，让他和谢谨言......活下去。</P>

为什么？</P>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乔要再次舍弃他......可少女眼眸中的郑重和悲伤，让他心头无端酸涩，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P>

「所有人都想你们死.....那，只要你们活着，我就赢了。」</P>

少女轻笑着，并没有露出多少悲壮的神情。</P>

「因为只有我，是遵从内心做下的选择。」</P>

温和有力的声音落下。</P>

在路乙错愕的神情中，顾乔猛地用力，将空间体，推向门的位置。</P>

......</P>

「乔乔——快走！」</P>

女人这一声近乎声嘶力竭的呐喊，让那些黑暗中的声音，变得愤怒又悲伤。</P>

「凭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凭什么，你选择了她！」</P>

「妈妈，留下来，陪我们吧！」</P>

「永远，永远在一起！」</P>

下方，黑暗中的女人，眼角溢出了眼泪，异能已经耗尽，再也撑不住，踉跄着跪地。</P>

「好，我陪着你们.....你们放她走！」</P>

女人低垂着头颅，声音微不可闻。</P>

四面的黑烬，立刻涌过来，几乎要将她身影淹没的瞬间......</P>

砰——</P>

半人高的电光球，阻在了黑烬前，宛若萤火之辉，与漫天黑夜不自量力的抗争。</P>

温岚的精神体，只能勉强支撑着她，缓缓仰起头。</P>

眼眸里，是少女裹在黑袍中的瘦弱背影，在光电球之下，宛如一块太阳耀斑，亦或是雪白纸张上的污渍，顽固地停留在前方。</P>

她的乔乔，没有离开。</P>

女人唇角微动，竟是骤然更咽，一时无法出声。</P>

远处。</P>

黑暗之中，那微弱的一线微光，彻底消失了。</P>

门，合上了。</P>

光亮中，少女勉力站起身，慢慢走到女人身前，蹲下。</P>

「再坚持一会儿。」</P>

明明毁灭，是即将来临的必然。</P>

但少女惨白的脸上，没有恐惧，亦没有放弃求生的无力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