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从小学医,无论是师父还是爹娘、他们都告诉我,行医就是为了救人,悬壶济世,我从小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想要用我自己的医术去治病去救人。可我从来都想不到有一天,我所学的医术却会让我拿来制毒做,用来帮助别人害人。毛大宝,他玷污了草药玷污了医术还玷污了我从小的志向。我觉得我的双手就因为他沾满了罪恶,可是我居然、无能为力。”
毛勇的话里透着深深的痛恨,那是他从小就当做毕生愿望去做的事情,可一切却都毁在了毛大宝手上。
“我不想再这样被他胁迫下去了,我很怕再这么下去,终有一天我真的会铸成大错,或许还会有哪家姑娘遭受和玲花一样的痛苦,而那时、我就很有可能是害人的帮凶。我想摆脱这一切,可是我又不能让毛大宝有任何的机会再去找玲花的麻烦,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有用也是最能结束一切的办法,杀了他。”
毛勇说着,仰头哼笑了一声,“从我开始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就计划好了一切,每个地方我都想得仔仔细细,我断定不会有人查到我的身上。我还选择了最好的时机,那天毛大宝来我家,一方面的确是我说要还他的钱,另一个原因也是他到我这里来拿新的,他想要对云姑下手。所以他才会独自前来,不让他其他的小弟跟着,我家住在那么偏僻,没有人会知道他来过我家,这是我最好下手的时机。事实证明我也成功了,我成功地杀了他,在他死后以尸检为名,拿走了自己的债务单子,切断了我与他一切的联系,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身上。可是我没想到,你们居然出现了!这一切竟然还被你们查了出来,老天真是不开眼,毛大宝这么该死的人,但是凭什么,他活的时候作威作福,任何人都怕他保他,他死了之后,居然还有人要为他做主,你们说,这可不可笑?”
“可我觉得你更可笑。”毛勇一番话说得一旁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安却是走上了前,“我们不是要为他做主,我们是替云姑讨回公道。毛勇,毛大宝是该死,是应该为他犯下的那么多错误而遭受应有的惩罚,可是这种惩罚也不应该是你私自下毒杀人。你说你遭毛大宝胁迫,说他玷污了草药玷污了医术,可是你呢,你最后不也选择了用你的医术去杀人吗?而且,你还把你的罪行诬陷到别人的头上。”
若是没有这一桩,或许林安会觉得毛勇还有那么几分可怜,算是在自我拯救上走了歧路,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但选择了杀人,还在这件事情上去给自己找替罪羊。
“这是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的,不是吗?你和毛大宝都同在村子里,你想杀他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你偏偏选择了那一天,不就是因为你知道那天毛大宝要去找云姑吗?你知道毒发的时间,毛大宝刚好会和云姑在一块,你也知道,以毛大宝的性子和云姑的刚烈,他们俩之间一定会起冲突,你就可以顺势把这件事情推到云姑的头上。除此之外,你还留了后手,在给毛大宝下药之前,你就用各样的名义让村长家里有了当归夏沫苏秦子,还有卷云草根的粉末,便是为了这件事情,一旦查到卷云草上头,村长便是最大的嫌疑犯。这两桩事情,可不是你杀人之后怕人发现的自保,而是从一开始就提前计划好,专门诬陷到别人头上用来洗脱自己嫌疑的。”
林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因为有了这两桩,即便毛大宝再该死,毛勇杀了他是如何得得替天行道,她都不会觉得他有多么地值得同情。
“你说毛大宝该死,可是云姑和村长呢?他们该死吗?你为了给自己脱罪,便把他们两个人牵扯进来。尤其是云姑,就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她差点以为自己杀了人,甚至都已经被人绑在石头上沉到水里去了。那天但凡我再来得晚那么一点,云姑就被你们活活溺死了。你杀了毛大宝,却还要害云姑的性命,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和毛大宝一样的人吗?!”
“那又怎么样!”毛勇一甩衣袖,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我杀了毛大宝,他该死,可我不能死,我还有那么多药田,这药田里的药草都需要我照顾,我不能死,我当然要做好一切可以洗脱自己嫌疑的事情。再说了,云姑和村长在玲花这件事情上本来也不是毫无关系。毛大宝在村子里为非作歹那么多年,不就是因为村长一直在背后给她撑腰吗?就因为欠了他的钱害怕他背后的亲戚,就以村长的身份护着他,对他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因为他,毛大宝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猖狂。”
“村长可恨,云姑呢,她可什么都没做错。”
“可她让玲花做了她的替身!云姑都已经被卖给了毛大宝,可她却偏偏要偷跑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她跑了,毛大宝也不会因为忿忿不平,跑过来对玲花用强,更不会发生之后类似的一系列事情,那些罪原来都是她命里该承受的,可是凭什么,却让她将一切都转移到了玲花身上!玲花又做错了什么?!她那么善良,她才是最不该受伤害的!”
“简直是谬论!”林安都还没来得及嘲笑他,一旁的小白已经忍不住出了声,有他在,可根本接受不了别人这么说云姑。“说白了,你就是为了保住自己,便枉顾别人的性命。你为了玲花的清白,却枉顾云姑的清白。她从一开始就是个受害者,就因为你,却要她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说到底,只从这上头看,你一点都不比毛大宝无辜,甚至比他更要可恶多了,至少他、可没你这么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