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效未消,尤玉玑立刻在椅里坐下来,环视屋内。
屋当中的红木桌上已摆好了膳食。
尤玉玑撑站起,挪桌边去拿筷,开始吃东西。
“夫人,这能吃吗?”枕絮担忧地问。
“能。”尤玉玑瞥了一眼自己握筷的手微微颤,勉强将米法夹进口中。
听了尤玉玑这样说,枕絮才坐下来,跟拿起筷,却没胃口。她说:“夫人,这人是什么来头啊?我瞧这院怎么……怎么……”
枕絮挖空心思地琢磨了一下,在脑里扒拉一个词——“怎么那么金碧辉煌的啊?这底什么地方……”
尤玉玑忍手上的无力夹了口米饭吃,才说:“皇宫。”
枕絮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啪嗒一声落下。
这小院不大,屋里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玉玑吃过东西,乏意稍解,可药效始终未消,脑里昏昏沉沉的。她与枕絮去了里间,紧挨在床榻上歇下。
她心里有很多不解,可毒效让她实在坚持不住。没多久,两个人便睡过去。尤玉玑陆续醒过几次,听见了外间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在外间,始终没进里间。那脚步声轻浅,听像是宫婢。
尤玉玑再醒来,已是傍晚。宫婢早再次准备好了膳食,连沐浴梳洗的一干用具和干净的衣物都给她备好,甚至连枕絮的用具也一同备了。
就这样,尤玉玑和枕絮在这间房关了三日。除了送膳送水的宫婢,尤玉玑并没有见劫持她的人。
毒效始终在她体内未消,得她一直浑无力。有候连穿衣都很费力,穿好之后要歇上一歇。
尤玉玑坐在窗边,望坐在窗台上的那盆玉兰蹙眉叹气。她实在是这种浑软绵无力的觉弄得很烦。
“给我拿卷书来。”尤玉玑郁声道。
一侧的墙壁上钉了个小书架,上面有几本史册。
枕絮依言,拿了本书过来递给尤玉玑。尤玉玑已将远处的桌灯挪得更近了,读书解闷。
陈律迈进屋,便看见尤玉玑懒倦坐在灯下握卷读。柔和的灯光映在她皙白的脸颊,一片莹白丽色。
陈律捻了捻指上的青玉扳指,品凭这位自己日后的太妃、皇后。
“玉玑喜欢读史?”陈律缓缓开口。
后忽然响起的低沉男声音让尤玉玑从书册中顿回过神来。她惊讶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立在门口的陈律。
陈律一手负于后,一袭长衫玄色为底,金龙为饰。
尤玉玑沉静地望向他。枕絮却是早已惊得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劫持夫人的会是当朝太!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完了完了……
尤玉玑握书卷的手微微用力攥紧,无力让她很快将力道松开。她将书册放下,手撑桌面站起来,温声开口:“不知太请侄媳至所为事?”
陈律脸上的那一抹浅笑在厅见尤玉玑口中的“侄媳”二字,顿散去。他没答话,反是默了默,再开口询问:“住得可习惯?东宫厨的手艺可还满意?”
他一边说一边朝尤玉玑走过去,一步一步,最终在尤玉玑面前停下来,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来。
千万疑惑与说辞,尽数尤玉玑压下去。尤玉玑抿了抿唇,悄悄吸了口气,才开口:“尚可。”
陈律笑了两声,点头道:“玉玑安心住在这里,待本宫将事情都安排妥当。”
他戴青玉扳指的那只手搭在尤玉玑的肩上,微微用力,让尤玉玑重新坐回去。他收了手,意味深长地望尤玉玑,道:“再给本宫的玉玑一个天大的惊喜。”
临走前,陈律交代:“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白芙。”
陈律离开很久后,尤玉玑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椅里。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万万没有想劫持她的人是当朝太。
原她也曾寄希望给下面的人、赵升,或者王府的人能够寻她的踪迹。可如今得知劫持她的人是当朝太,寻找她的人纵知道她在处,有什么本事救她出去?
无力,也不知道是毒效未消的体,还是从心口生出的情绪。
平生第一次,尤玉玑生出这样强烈的无力,父亲不在了,不知这世间还有谁可以救她。
“夫人……”枕絮抹去眼角的泪,克制哭腔,“太殿下是、是惦记上您了吗……”
所有的无力尤玉玑压下去。她抬起手,擦了擦枕絮眼角沾的泪。她弯了弯唇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没事的。”
若父亲知道她深陷困境束手无策等人救,定然骂她没出息。没事的,没关系,她一定能自救。纵力量悬殊,大不了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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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
司阆喂过肩上的信鸽,让它飞走。他起离开。半个辰后,他走进一间酒楼二楼的雅间。
司阙立在窗边,遥遥望皇宫方向。
司阆面带微笑朝司阙走去。
“弟弟当真不愿帮帮哥哥吗?陈氏一族难道就天生的帝王命?”他将手搭在司阙的肩上,“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