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闿已经很久没睡一个安稳觉了,此时急道:“孟兄,令弟此去已近一月时日,为何还无消息传来?!刘禅大军已至谷昌,旦夕便至,如今滇池仅有两千守军,如何能敌啊!”
孟获则显得要淡定许多,这些日子,雍闿的表现可是让这位蛮王“刮目相看”了。
只不过是反向刮目,本以为雍家世代盘踞益州郡,这雍闿平日里杀伐果决、心狠手辣,应当也是个人物。
可没想到那刘禅大军一到,便立刻现了原形,外表的凶狠与残忍都掩不住其内心的懦弱无能。
只是孟获心中虽已瞧不上雍闿,但他若想称霸南中,仍然要借助雍家在汉人大姓中的影响力才行。
此时他耐心安抚道:“兄不必如此忧虑,孟琰此前已有来信,昆明一族已在积极备战。此去日久,恰说明其准备充分,待其大军一到,定可扭转局面。”
“嗨呀!”雍闿一拳砸在自己手心,“再等下去,待他们准备好了,咱们的脑袋都被那刘禅小儿砍了!”
“我已派人严密监视谷昌至此道路,刘禅若在孟琰回归之前进兵,我等退至胜休便是,断不至如兄所言。”孟获依旧显得十分淡定。
孟家能在此地号令夷人各族,甚至如青羌、昆明等好战大族亦要给面子,靠的可不是雍闿一般的祖宗荫庇,那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威望。
雍闿闻言稍稍心安几分,但之前的大败,险些身死的经历,汉军摧枯拉朽的攻势已经让他有些被吓破了胆。
此时眼珠一转,对孟获道:“我等不如取道牂牁,进入交州吧。此前我已修书江东表明心迹,此时若求交州发兵相助,再汇合令弟之兵,当可抵敌北军!”
孟获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雍闿,心中失望透顶。
直到雍闿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孟获才道:“兄若如此,南中不复我等之地也。你我皆要寄人篱下,对那孙权俯首称臣,如此与败于那刘禅之手又有何异?江东之人狡诈,岂可轻信?”
“可……”
“闪开!闪开!”
雍闿还欲再说,忽有一骑在城中策马飞奔,冲撞百姓人群而来。
及至附近方才减速,驭马停在二人面前,那骑士翻身下马,抱拳道:“报家主!孟获大王之弟孟琰,与昆明王携麾下五部,已率大军而来!现在城南30余里扎营下寨,明日便可抵达!”
雍闿闻言大喜,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臂:“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哈哈哈哈,好,好啊!”天晴了,雨停了,雍闿瞬间感觉自己又行了,“你自去府邸领赏吧,重赏!”
“谢家主!”
孟获对此本在意料之中,并不似雍闿那般失态,不过此时也是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准备给汉军一记迎头痛击。
“他们此来,想必已经给那刘禅备好‘大礼’,此一战定可逆转局势。届时将汉军打退,再与江东修好不迟,需叫那刘禅、孙权知晓我南人亦不可小觑。”
有大军在后,雍闿一改方才的惶恐模样,此时红光满面道:“孟兄所言甚是,待明日大军抵达,犒赏全军之后,便挥军北上寻那刘禅决一死战!哈哈哈……”
不过笑容之下,雍闿眼中的神色复杂,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
他欲投江东,也有自己的考虑。
雍家主力大军覆没,无兵将在手的雍闿逐渐在孟获面前越来越没底气。
即便此战胜了,他也只能沦为孟获的附庸,二人地位翻转,却是雍闿有些难以接受的。
投江东却不一样,毕竟都是汉人,想必孙权会更乐于扶持他,而不会信任蛮夷。
到时借江东之势,他雍家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大军虽至,然而雍闿与孟获之间,却已然貌合神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