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金牛道而来,那队伍自然打的是自家旗号,刘禅目力极佳,离得尚远便看到了那将旗上的“张”字。
莫非是三叔?他怎么来了。
不过马上刘禅就想到原因,心中一暖。
还能是为什么,定然是老头子他们怕自己战事不利,派来的援军呗。
此来路远难行,能在这个时间到达汉中,想必是老头子一接到自己的战报便派三叔前来了。
而三叔定然也是以最快速度点兵来援,才能最终在这阳平关前与自己相遇。
忽有一骑将脱离行军队伍,扬鞭打马飞驰而来,那战马通体纯黑,唯四蹄生有白毛,正是乌云踏雪。
“阿斗——!”
人尚未至近前,这大嗓门便先传了过来,不是张飞还能是谁。
张三爷飞马而至,翻身下马后未等互相见礼,便大踏步冲了过来。
刘禅才抬起手来准备打个招呼,张飞便抢先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直接把他给整懵了。
张飞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刘禅,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吐出一口浊气似是放下心来,而后才道:“阿斗,可曾受伤?”
刘禅心中温暖,展颜一笑:“三叔放心,禅不曾受伤。”
无论是长坂坡上,还是荆州江中,当年救自己的人里,可也都有这位。
其实他还是撒了个小谎,毕竟左臂中了一箭。
但刘禅随着体质提升的也包括免疫力、自愈能力等等,那处箭伤现在结痂都脱落了,只剩下一处伤疤,估计再过些时日就连疤都看不出来了。
“如此便好。”张飞笑道,而后又扫了一眼刘禅的军队,敏锐的发现了其中将近四分之一的人疑似被火烧过,其中还有重伤员。
见此情形,加之又是在此处遇到刘禅和麾下亲军,张飞立刻“明白”了事情经过。
“阿斗,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介怀。我与二位兄长当年还不是常吃败仗,不也打下了一份基业。”张飞说罢胸脯拍的啪啪响,“三叔此次亲自点兵前来助你,咱们再杀回去便是!此番定叫那曹军好看!”
张飞接到的命令是遣麾下一将带五千人马赴汉中支援,他当时就急了,五千人怎么够?
还遣麾下一将,遣个鸟将,这他要是不来,他就不叫张飞!
于是张三爷当即偷偷点起一万五千人马,命张达留守阆中,以范强为副将率军日夜兼程而来。
如今看来还好,来得不算迟,虽然看样子三郡丢了,但阿斗没事就好。
刘禅怔愣半晌,而后看看马超,发现他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二人对视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轮到张飞纳闷了。
“你们笑什么!此时虽丢了城池,可那三郡城池又不是什么坚城,咱们自汉中多备攻城器械,量那申耽鼠辈必不能久守。”
刘禅止住笑意道:“三叔只见伤兵,为何不见我军中囚车?”
“……甚么囚车。”张飞向赤星军中张望一阵,战士们自觉让开视线,他果然看见其中有一辆马拉着的囚车,上面坐了五个人。
“三叔且来一观,瞧瞧可识得否?”
张飞满脸疑惑的走过去,囚车中五人,三人蓬头垢面,另两人面容衣装干净整洁,观之不似囚犯。
干净整洁的二人,其中之一自然是夏侯尚,由于刘禅对他观感不错,并未苛待他。
另一个是徐晃,刘禅敬他是一代名将,而且也存着招揽之意,因此俘虏后也未对其如何……当然,他后脑勺那个被马超敲出来的大包,却是到现在也没消下去。
张三爷不认得夏侯尚,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徐晃。
“哈哈哈,公明,别来无恙啊?”乐呵呵的张三爷走到囚车前,一张黑脸笑得十分灿烂……灿烂到徐晃很想给上一拳。
“哼!”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哪知张三爷又绕到了他面前,继续笑道:“公明此时的样子,可比在汉中时瞧着顺眼许多啊,啊?哈哈哈哈。”
徐晃一张脸气得涨红:“要杀便杀,吾非汝所擒,有何资格在此辱我?”
“嗯?汝当某擒不得汝?来来来,汝且出来,咱们战他几何自见分晓!”
刘禅立刻上前拉开了他:“他已数日食水未进,三叔便胜了他,亦胜之不武啊?”
张飞点点头,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