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不仅主动给彭羕之死定了性,甚至会后还找到刘禅,想去亲自看望一下那妇人与卧病在床的孩子。
老刘与一众官员就看着这俩人把臂谈笑而去,皆是不明所以。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法正此举,除回应太子的尊重外,他更是想看看,被刘禅如此看重的棚户区到底是一处什么所在。
为何刘禅宁肯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也要做成这件事。
以前仅听说是收容流民与赤星军家属的地方,如今看来,事情绝不可能会如此简单。
二人一路闲聊,很快便来到了棚户区。
这还是法正第一次进入其中,马上,他便被人们的狂热状态吓到了。
随着第一个看到刘禅到来的人欢呼出声,男女老幼都先后自黄泥房子里涌出,争相跪拜行礼,口中满是赞美之词。
这种样子的平民,法正从未见到过。
一般情况下,平民百姓遇到大人物,虽也会恭敬行礼,但之后便会马上回避,以免惹祸上身。
各地普通民众的眼中除了麻木,更多的就是恐惧。
然而此地的百姓,眼里有光……
那种神情,法正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虔诚。
哪怕是尚未成年的少男少女,他也能从其笑脸上看到无比的崇拜。
只怕汉中王刘备出行,也没有这种效果。
很短的时间,他就明白刘禅的亲军为什么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了。
同时也明白了,刘禅这次为什么一定要彭羕的命。
“彭羕……死的值啊。”法正轻声叹道。
刘禅此时却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孤此次却是叫法尚书为难了。”
他还以为法正是事后抱怨一句。
不想法正却摇摇头,很认真的又说了一遍:“彭羕,确实死的值。”
说罢,他便在刘禅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孩子重病的寡妇。
亲自慰问之后,他甚至俯下身看了看那个重病的孩子,询问了情况,并表示有困难同样可以相信官府,为民做主一向是汉中王治下官员的行为准则。
二人好不容易自热情的群众中脱身,疑问得到解答的法正欣然离去。
而刘禅则要去军营看一下,不是说了给他们放假吗?那群家伙不老实讨媳妇造人,跑军营去干啥?
等他到了军营的时候,即使是刘禅也被震住了。
他们此时没有在做基础训练,也没有演练阵法什么的……如果是这些,刘禅也不会太吃惊。
这些家伙,正在学!认!字!
以前一听要认字就如丧考妣的钱多,此时正耐心的教他麾下一个什长认字。
“不容啥?”
“不容……系?”
“不容紊!系系系,我他娘先把你脑袋削细喽!重读!”
好吧,可能也没有那么耐心。
身为偏将军的丁奉,比在场包括李二在内的任何一名士兵官职都高,但他此时正和他周围的人一样席地而坐,听着中间的李二讲解刘禅的“删减改良版三字经”。
“上匡国,下利民……光于前,垂于后……”
丁奉虽不傻,但大字不识一个,此时念叨着这两句,只觉简单易懂,还很有力量。
军营中的战士们此时分组席地而坐,每个人都在一脸认真的学习。
“我说,你们这是吹得什么风?一个个都如此勤勉好学起来了?”刘禅负手走近,笑问道。
“集合!”
哗啦啦——!
李二一声令下,方才还坐成一圈一圈的士兵,闻言飞速动了起来,几息之内便神奇的站成了五个方阵。
丁奉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挺胸收腹站好,不过因为阵列中没有他的位置,此时仅他一个人凸了出来,略显尴尬。
刘禅暗自点头,越来越有那个味儿了,不枉自己为他们下这么大力气。
“赤星军!参见太子!”
众人骄傲的喊出了自己的新名号。
“稍息。”
李二此时上前抱拳道:“太子,我等皆是自愿来此,大家团聚也团聚过了,在家十日……实在难熬。”
尤其是像他这种孤身一人的,虽然邻居怕他寂寞,经常给他做些饭菜送去,还时常找他饮酒作乐,但身负血仇的李二仍然觉得没有军营之中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