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方可称量？”</P>

肖言琅笑，“以生死称量，自然荡气回肠。”</P>

“若如此，皆以死明志便可。”</P>

肖言琅又是一愣，扑哧又笑。眼前的青冥，身体里仿是装着多个灵魂，一个剔透无暇如不谙世事，一个冷漠无情，疏离于世，还有一个，城府深沉。</P>

这几个，是如何杂糅在同一个人身体里的。</P>

肖言琅终于找回些年长者的姿态与心境，反问道，“你看我于你，算几分真心？”</P>

“真心便是真心，如何算几分？”</P>

“你是前几世尽当哑巴了，这一世变得伶牙俐齿了？”</P>

“唯王爷觉得我伶牙俐齿。”</P>

肖言琅原还在笑着，忽然明白了这话，噌一下就红了脸红了耳朵，心也跟着窜得像擂鼓。</P>

但青冥仿佛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如何了不得的话，仍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起了身。</P>

“去哪儿？”肖言琅脱口问。</P>

“去当哑巴。”</P>

“……”</P>

肖言琅看着青冥离去，待青冥走出寝殿，肖言琅双手捂脸倒在脚榻上缩成一团，笑得眯起了眼。</P>

青冥离开寝殿，纵身踏上一大木树冠之中。</P>

飒正于此间酣睡。</P>

青冥掏出一粒赤色药瓶，放于飒口鼻间。须臾，飒就转醒。</P>

见青冥，飒立刻蹦了起来，似因沉梦刚醒，又一时情急慌张，险些没站稳。</P>

稳了身形，飒向青冥行礼，摸着脑袋说，“秋午，太好睡了。不晓得怎么就睡过去了。”</P>

“去找曜，告诉他皇上体内的蛊已除。”</P>

飒一愣，“皇上体内有蛊？”</P>

青冥没答话，飒即刻反应过来，领命隐去。</P>

枭卫出宫只是需要些脚程，飒离开时已近黄昏，天暮暗下，飒才抵达襄王府附近。他自然不知曜具体隐于何处，只能于四处留下他的专属标记。再隐于一处等候。</P>

但等候许久，曜都没有现身。</P>

夜幕星辰满布，飒纵身离去。</P>

宫中更鼓响过，飒回到东宫，回禀报青冥，称，候了许久，未曾见到曜。</P>

青冥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入了寝殿。</P>

此时肖言琅已卧于榻上，见青冥进来，稍稍起身看着。</P>

青冥直走到他跟前来，并不说话，而是径直拿起他的手，往他手心写字。</P>

肖言琅愣了愣，视线落在青冥于他掌心的修长手指上，掌心酥痒，耳尖红到能烛光。</P>

浑然忘了去记青冥到底写了什么。</P>

于是，青冥写完了看着肖言琅时，肖言琅还怔愣着看着自己的手心。</P>

片刻，额头一痛。</P>

肖言琅猛一抬头，刚要说话，反被捂了嘴。</P>

肖言琅眨巴一双眼睛，此刻当然知道是防着谁了。</P>

他点了点头，青冥松开了手。</P>

随即，他的手又被青冥握起。</P>

酥痒直往心里去，肖言琅抿紧了嘴，绷紧了手臂不让手抖。</P>

青冥写，“飒。”</P>

仅一个字，方才他都走神没记住。</P>

肖言琅看向青冥，四目相对，肖言琅忙垂眼，收回手，收起五指握住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