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捅到季征面前,那几个公子哥没讨到一点好,自己挨了打不说,还被请家长。</P>
季征早有杀鸡儆猴的意思,送上门来的人他不会拒绝。</P>
辱骂储君还造谣储君在秦楼楚馆丢了清白身说轻了是小子口无遮拦,说重了是藐视天威是大不敬,真要追求起来砍头都不为过。</P>
那些人的父亲贬职的贬职,丢官的丢官,摇光城里热闹了好一阵。</P>
而季青溪抱着书和太傅交代的作业苦哈哈地学,得知那些人的下场以后无声地发了一会儿呆。</P>
这种事也不是这时代专属,到了后世,因为说话难听得罪了人丢了生意工作之类的也有,只能说有钱人或者有权人的生活离季青溪太远了,他接触到的太少,一时半会儿的适应不了。</P>
小季一边啃书一边感叹:我这就要进入权谋世界了吗?</P>
底层直接跃顶层,一个种田的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国太子,直接坐火箭升天,啪一下,很快啊。</P>
学习的日子总是主观难熬客观又过的很快,十天以后,季征先是携太子告慰先祖并祈祷聚星国国运昌盛,再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庆祝太子归来。</P>
众人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不遗余力劝皇帝废太子,皇帝死活不肯,年纪越拖越大,后宫里的女人又没一个能生下儿子,众臣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皇家人那里,开始劝皇帝要么生个亲儿子培养要么从旁过继,反正不能真让一个傻子等皇帝驾崩了以后继位。</P>
可谁能想到这傻太子失踪快一年跑回来竟然正常了,这让那些早早物色继子跟皇室宗亲有密切来往的大臣怎么想?</P>
季征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事到如今,谁都别再想着让人抢了他儿子的皇位去。</P>
至于当初指使宫人诱拐太子出宫将其扔到遥远的南州自生自灭的凶手,一旦查出,必要让他全家下狱全部问罪。</P>
季青溪盛装打扮跟随季征祭祀了先祖,到了晚间出席又换了一身。</P>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小季年纪虽小,打扮打扮再注意一下表情管理,那看上去也是有点皇家气度的人,所谓人靠衣装大概就是这样。</P>
这一露面,各怀心思的朝臣们又也有了新的计较。</P>
臣不与君斗,除了早跟其他宗亲绑在一起牵扯过深的,剩下的自然会偏向于观察一下太子能不能扶的起来。</P>
反正太子还年轻,季征身子骨又不差,再来个十年八年不怕太子不够时间教。要是可造之材,也不说多聪明,别是个昏君就行,多留一批有才干的臣子辅佐,聚星国百年基业也不至于就毁他手里。</P>
季青溪喝了些酒,眼看宴会也差不多了,他请示了季征之后想先行离开。</P>
他从侧门退下,临走前朝最前的位置看了一眼。</P>
两朝元老,官至丞相,国公爵位加身,桃李满天下,叠满了正面buff的崔大人还真是个笑面虎啊。</P>
那就是他那天去找季征在门口碰见的老家伙,他那时不了解朝堂势力,告诉季征不是他自己突发奇想要出宫而是有人故意引走他,而且后来在南州的地界还有人追杀他。</P>
季征说他早就下令彻查过,最后断在了那个太监头上,那太监自尽,一切不了了之。</P>
谁能信一个太监就是主谋?只是背后的人过于谨慎,什么尾巴都没留下。</P>
季征心中有怀疑的人选,大多是因有望被选为储君的及其跟着得利之人,唯独这个崔大人他最不确定。</P>
因为崔元郊没那个必要,凭他如今地位将来谁登基他都不会受影响,再说难听点,他还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他完全中立什么也不干留下的一切也足够庇佑子孙。</P>
表面上崔元郊也的确什么也没做,朝堂之上有他不少学生,放在外面做官的也有不少师从于他,可他没有和谁私交过密的迹象。</P>
只是人除了相信切实的证据还会相信自己的直觉,季征依然怀疑过崔元郊,满打满算只打过两次照面的季青溪也凭直觉认为这个老家伙好像对自己不太友好。</P>
当然,但凡是个忧心国家未来的臣子都对他持保留态度,谁叫小季只是顶着太子名头还没干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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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溪琢磨着这老家伙弄死自己的动机,一路琢磨着回了自己的宫殿里。</P>
“阿靛,帮我弄点解酒汤,我头晕。”</P>
“是。”</P>
季青溪酒量不行,他捂着脑袋半闭着眼凭感觉摸索回床榻,两脚蹬掉鞋子就要往上爬。</P>
然后爬到了人怀里去。</P>
这味道好像他男朋友啊,很熟悉的冷香。</P>
头晕的小季勉强睁开眼,缓缓地上下动了动眼睛,发觉他好像真的整个趴在他对象身前。</P>
“景不留?”</P>
“是我。”景不留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帮他解衣服,“喝多了?”</P>
季青溪乖乖配合,只脑袋一个劲儿往他肩膀上倒,“我又好多天没见你,你今天怎么来了?”</P>
本职不能因为谈恋爱就丢了,景不留还要修炼,平时都在宗门,留花门虽然也在东州,可离摇光城也很远,幸好景不留是个元婴期的修士会瞬移,来回不用辛苦御剑,不然他俩要见一面时间全耗在路上了。</P>
饶是如此,他们也还是半个异地恋。</P>
别问,问就是异地很苦。</P>
景不留把小季扒到只剩穿着睡觉的贴身衣物再把他放回床上,小季头晕想睡又想跟男朋友贴贴,被放下去了又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P>
床上的少年双眼迷蒙,里面全然是想念和依恋,看得人心软。</P>
的确是好几天没见了。</P>
景不留暗自叹了一口气,往里坐了坐,让季青溪的脑袋枕在自己膝上,一只手给他顺毛,另一只被他抓着捏来捏去。</P>
“尔尔,我有些想你。”</P>
他一贯清冷内敛,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就格外戳人心。</P>
季青溪躺在他膝盖上仰头望着他,把抓在爪子里的手抱得紧紧的,像囤食的小动物。</P>
如果有闻狐狸在,就会有人告诉景不留季青溪这小子喝醉了会特别外放,可惜他不在。</P>
所以几息之后突然被扑倒的月涟仙君颇先是猝不及防后是哭笑不得。</P>
季青溪把他压住,整个人呈大字型趴上去,他紧紧地盯着景不留的脸,忽然傻傻笑了起来。</P>
“月亮,我的。”</P>
景不留一手放在他的脑后,轻声问:“什么月亮?想看月亮么?”</P>
季青溪真是越来越醉了,他不解地看过去,“月亮就是月亮啊,我在看了,真好看,我好喜欢。”</P>
这话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景不留也得知他口中的月亮就是自己。</P>
他心头温热,再看少年迷迷糊糊的醉态不禁再一次叹气。</P>
“尔尔,你怎么就这么磨人?”</P>
什么磨人不磨人的,小季听不懂。</P>
醉鬼小季啪叽一声直接倒在了景不留身上呼呼大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