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许带你母亲回府的时候,祖母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尽早操办了他们的婚事。我本以为有了家室他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家里,谁料三年之后,他还是英年早逝于江湖的风雨厮杀中。”
“他怎么舍得留你母亲那样的女子独自在这深宅大院里,他怎么忍心先他年老的母亲而去,他怎么忍心一声不响的离开他自小最亲近的母亲!!”
老太太苍老的大手紧握,两行清泪划过布满褶皱的肌肤,眼眶红而干涩。
深情动容,连我都不免对我这个从未谋面的便宜父亲哀叹。不禁喃喃,
“长长久久,永怀期许?”
丫鬟用湿帕给江老太太净了脸,老太太双手捧起我脸蛋儿,浑浊的目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渗透。
“梨丫头是湘红捡来的,祖母一直希望你父母后继有人,便也一直把梨丫头当做亲孙女。祖母不过是给自己个念头,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一个你。”
有那么一瞬,我倒也希望我是江长许的女儿,是她老太太万般不易盼来的。
可现实残忍。我,不过是江府的一个意外,是老太太她最疼爱的儿媳设在江府的一个棋子,是她二夫人罗湘红处心积虑的一个骗局。
我拍拍老太太骨脊凸出的后背,安慰道:“祖母别哭,宁丫头现在不是就在您身边嘛。”
谁不喜欢苦尽甘来的感觉,谁不期望欢愉呢?哪怕只是一时的欢愉,那一时,也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哎。”缓和片刻,江老太太又叹出一口气,不过却只是异常平缓的看我道:
“此生,江宁一定要岁岁和宁。”
话闭,江老太太便站起了身,招呼邹婆开路。
转头回望我时已又是满脸笑褶,“宁丫头,该去用午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