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茂林又赢了,那个陌生人不由破口大骂,然后把那根断指往杨茂林的面前一丢:“找钱!”
杨茂林看着那截断指,吓得心直抽抽,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按照五百块的价格,扣掉自己赢的钱,把余钱找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数也不数,一把抓过钱,然后高叫道:“这回会有钱了,咱们继续。”
于是几个人继续打牌,说来有些奇怪,虽然杨茂林想着赶紧输点钱好脱身,可是打起牌来,自己偏偏又中规中矩,正常情况下怎么出,他还是怎么出,一双手根本就不受自己支配。这几圈牌那手气旺的,就好像财神附体了一样,不一会儿,那个人用手指换来的五百块钱就又全输光了。
那个人似乎输急眼了,掂起菜刀,再次把左手的无名指给剁了下来:“这根手指头还是作价五百。”
杨茂林实在是不敢跟这个人玩了,他先看了看旁边的领导和大苏,见这两个人神情木木的,似乎根本就没注意这个人的可怕行为。没办法,他只好满脸赔笑,央求那个人:“这位大哥,我现在家里还有事,暂时不能玩了。你看要不这样,反正咱们就是玩个乐呵,这些钱你都拿去!”
不料这人眼睛一瞪,用一种很阴森的口气问道:“怎么,你意思是我输不起?”
杨茂林哪敢说这话,忙摇头:“没有,没有,真的家里有事!”
那人道:“有个屁事,赶紧的洗牌码牌,娘的,老子就不信了,我还能逢赌必输!”
听到这话,杨茂林不由一哆嗦,他心道:“这话啥意思?什么叫逢赌必输?如果逢赌必输的话,那这个人有多少钱也不够输的,要是身上的钱输光了就看自己身上的零件,哪有多少零件也不够砍的啊!”
不过这时候他却不敢有丝毫违逆那人的动作,看着那把犹自带着血液的菜刀,他害怕只要自己做出一个不满的动作,那把菜刀就会对着自己砍下来。毕竟,输急眼的赌徒就是一个疯子。
很快,第二根手指换来的钱再一次输光了,那个人二话不说,抄起菜刀,把自己左手的中指又给剁了下来。
菜刀砍断指骨,深深地砍入桌面的声音,对于杨茂林来说,感觉好像是古代法场上的追魂炮,而自己,就是等待秋后处决的犯人,三声炮响,人头落地。
三圈不到,那个人再一次输光了。
“他娘的,又输了!”那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
见那人又抄起菜刀,杨茂林马上又哆嗦了起来,他已经砍掉自己的三根手指了,要是在这样输下去,十根手指哪够他砍啊!砍完手,他还能砍哪?
见菜刀又举了起来,杨茂林心里一动,忙道:“先别砍了,我先借给你钱还不行么?”
那人动作一顿,斜着眼睛看着杨茂林:“你不是不借钱么?”
杨茂林赶紧道:“刚才是我心眼小了,现在我想明白了,钱这东西就是个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想借多少尽管拿去好了!”
那个人斜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神犀利得好像是一只正在追捕猎物的鹰隼,让人禁不住地感觉脊背发寒。
杨茂林不敢怠慢,抬手把自己这边的钱分出一半,数都不数,直接推了过去:“你看,这些够么?”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告诉你,老子不需要你的施舍,不就是断手断脚么,老子输得起!”
没想到那人根本就不领情。
“……”
杨茂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现在恨极了领导和大苏了,你说他们来就来呗,怎么还无缘无故地领来这么个疯子,现在都这样了,竟然连句圆场的话都不说。情急之下,他看向自己的领导,哀求道:“邓局,你帮着说句话吧!”
不想邓局根本就不理他,两只眼睛依然神情木木的,像一个木偶一样,用双手在桌上洗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