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是在大白天被院外激烈的叫骂声吵醒的。
她揉了下眼睛,懒散得从炕上跳下,胡乱披起件厚棉衣,脚步虚浮的飘到屋门,望了眼天上半斜的太阳,有些懊恼。
这才睡了两个时辰,哪些个没公德心的又扰了她的好梦。
由于田里粮食收的干净,杨怡近些日子一直待在空间里,没日没夜的割那些差点长到天上去的麦子。
而空间里的天气永远停留在夏季的艳阳天,是以,每当杨怡回归现实,屋中总是乌漆麻黑的。
日夜颠倒的苦楚,有谁能懂啊!
杨怡愤愤的将大门拉开,酝酿好的苛责还未脱口,就被脚边几个匍匐前行的“怪物”吓的缩了回去。
“杨姑娘,你可算出来了,这些都是附近村落的农户,爬在你家门口非嚷着要见你,我们几个实在拦不住。不过你可要当心点,他们还会咬人呢!”
林小翠手里拎着个鸡毛掸子,绕在后面冲村民背上打了几下,一脸不忿。
还有几个以高莲花为首的妇人,躲得极远,正凑在一起朝这边指指点点。
“既然是寻常农户,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如果是被盗匪洗劫,也该去找你们村长诉苦,大老远的来我这干嘛?”
眼前四个已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身上除了有几块布条遮挡隐私部位,几近全裸。
露出的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洞,都能把密集恐惧症患者活活逼死。
杨怡弯下腰想将他们扶起,一张血盆大口直冲她的手腕咬来。
“还没被我打够是吧,我让你咬人!”
几根鸡毛往杨怡脸上拂去,林小翠叫骂着将杨怡推到一旁,鸡毛掸子被那人叼住,死活拔不出来。
“这些人都是被蝗虫咬的,估计没几天活头了。刚才还能清醒的说两句人话,现在是彻底废掉,要不把他们扔到村口去算了!”
“林大娘,您说他们是蝗虫咬的,难道蝗灾已经爆发了?”
杨怡心有余悸的摸了下手腕,突然怔住。
“昨天正午就出现了,从青禾村开始直朝北边延伸,那小东西飞的还挺快,我们当家的说,就看见一阵黑风刷的掠过,农田里剩下的麦秆荒草,那是啃得精光。”
林小翠咂咂舌,见杨怡一脸迷茫,以为她在害怕,忙伸手拍向她后背,安慰两句。
其实她哪知道,杨怡的内心相当崩溃。本来还想见识下蝗虫过境的气势,结果竟是在睡梦中完美的错过。
“这事还怪神奇的,杨姑娘你刚让我们把麦子提前收掉,蝗虫就来了。要不是有些用茅草做屋顶的人家遭了点损失,我还以为他们拿蝗灾的事存心消遣我呢!”
林小翠嘴边的笑意都快涌出来了,拍着杨怡的手夸个不停,惹的她鸡皮疙瘩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