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心知黄文哲眼下摆出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是为了趁机要挟自己给他些便利。索性放手一搏,将玉佩挂在木椅上,直接朝院门口走去。
不出杨怡所料,黄文哲见她起身,瞬间大惊失色。本想硬撑着等她回头,但见杨怡毫无留恋,步子迈得愈快。焦急起身向她告罪。
“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脾气日益见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相商,非要闹个不愉快,程老弟还不快把人留住!”
眼见杨怡即将踏出院门,黄文哲慌张大喊,一柄长剑直接拦住她的去处。
“杨姑娘,我看你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既然有要事同老爷讨论,还是心平气和些好。”
程轩冷着脸冲杨怡点下头,唰得将剑收起,歉意得抱了抱拳。
“谁让黄老板总是将我视作外人,先有酒楼试探,后又趁难威胁。我也是被逼无奈,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三番两次驳了您的面子。常言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实在忧心再商谈下去会不自主得说些重话,伤了你我间的和气。”
杨怡将手缩在袖口处,不着痕迹得抚摸下赵阳曾送给她的那柄短刀。要是黄文哲强行将她留在此地,她也定要在他身上划点彩。
“瞧你说的,倒把我描绘成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了。”
黄文哲松了口气,打着哈哈走到杨怡身旁,笑态可鞠的拍了下她的肩膀。
“其实我方才所讲也是出于真心,同一县之主作对,除了你口中的胆识也要擅用手段。如果只一味喊打喊杀,那与匹夫何异?”
“照这么说,黄老板心中已有对策?”杨怡转动下眼珠,歪了歪脑袋。
黄文哲不紧不慢得轻撸下胡须,狡狤得冲杨怡一笑。
“那就要看杨侄女你,跟我谈的买卖是否值得让我亲自出手。”
一直守候在正厅外的程轩,再度见到杨怡时,见她面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遂抱着长剑冲她幸灾乐祸得挑了下眉。
凡是能成功与他家老爷做成生意的人,被直接坑掉层皮都算轻的,更何况她这个小小的乡下姑娘。
“黄老板让你带我去寻个偏院落脚,他待会要亲自出门一趟,告诫你先不要乱跑。”
杨怡有些烦躁的捏捏眉心,程轩也懒得再同她多说什么,只打着哈欠朝左面的小拱门走去。
“你随便挑个厢房好了,反正都是空的……阿嘁!”
程轩慵懒得踹开几个房子,没料到直接被里头的灰尘袭击,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我去了,该死的老铁公鸡连个扫房子的也不愿意请,真是到份了,我可跟你事先说好,被灰尘呛死了可别来找我算账。”
程轩拼命挥着围在自己身边飘的灰土,脚尖一点直接窜到十几丈开外。
“喂,你先等等,稍后还有样东西要交给你们老爷。”杨怡见程轩要逃,忙高声唤道。
“有什么好东西你直接扔在院子里就行,我要先去冲个澡!”
声音愈渐愈小,那道褐色身影早不见了踪迹。杨怡苦笑着摇了下头,捏着鼻子选了个还算干净些的房子。
一桌一柜三木椅,屋内摆设同寻常客栈并无太大区别,杨怡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摸了下,沾了满手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