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单膝跪地，挣扎了两下，却没有站起来，最终倒下，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两下才道：“鸾儿，你又何苦呢？”

女子自嘲道：“何苦？我本为妖，行事全凭喜好，有仇不报，又岂是吾等妖族作风？”

徐弦辩解道：“当年是师尊……”

女子道：“别提你那师尊，若不是打不过他，后来又打不过那该死的钟离，我早就杀上漓山，屠你东华宗满门！”

苏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女子这话说起来平淡且温婉，像是岁月中酝酿的果酒，香甜可口，却也醉人，诡谲的很。

徐弦语气明显有些颤抖：“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女子似在笑，笑的温柔如水：“官人啊~！当年你抛妻杀女，何等丧心病狂，便是我身为妖族，也觉得齿冷，三百年了，有些债，也该还了，你说对不对？！”

徐弦猛的大笑，直到嗓音沙哑，才道：“我心中何尝不怨？可是，你别忘了，那是师尊，都是师尊！”

清韵轻轻的叹息一声，似有怜悯之意：“哼哼~！别什么都推到师尊头上，明明就是你要与人争夺掌门的位置！”

女子的语气更显轻柔，走上前，抱着清韵，将两张脸贴在一起，耳鬓厮磨，笑道：“官人，你看！这样的场景，你曾经是否在心中畅想了许久？”

苏瑾长大了嘴巴，又悄悄的往河边挪了一步，心里嘀咕，这一番对话下来，信息量好大呀！

还是大佬们会玩……

不等苏瑾继续歪想，自家师父清韵便寒声道：“青鸾，你要杀便杀，何必废话！凭白的折辱人！”

青鸾笑道：“这怎么能算折辱呢？就算是折辱，比起当年你们仙道盟的十绝诛仙阵，还有你那师尊和七弟的东华绝天剑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是？”

说着，青鸾摇头叹息：“可惜，如今的小辈不争气，没人能继承东华绝天剑诀，否则我哪敢这般放肆；

哦！对了，有个叫高长恭的，据说钟离将东华绝天剑诀传给了他，不过很遗憾，他……修为太低了！”

徐弦面如死灰，黯然道：“你……都知道了？！”

青鸾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当年参与此事的十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修长的手掌划过清韵的脸颊，温柔的拂过秀发，落在脖颈，轻轻一扭，发出一声脆响。

咔擦！

苏瑾只见，自家师父清韵脑袋转了个大弯，就像脸长在身后，正面对着青鸾，然后身躯没了力气，滑落在地，了无生息。

堂堂合体后期的修士，距离真人只有一步之遥，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死了？！！

徐弦惨笑两声：“事到临头懊悔迟，报应不爽呐！但是，鸾儿，你可知我当年的苦楚，人与妖不得相恋，更何况我们还有了孩子，作为天下第一的修道宗门，统御天下修士，而作为未来掌门的我，仅仅只是下山一趟，便将这些教条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当年，师尊与我畅谈了一天一夜，对我失望至极，而七弟与他，又在虎视眈眈，我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握住了掌门的权柄，我才能有话语权，我们才能有未来，孩子……还可以，再要一个嘛！”

徐弦的话语凄厉，但说到最后，苏瑾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在求饶！

便在此时，青鸾忽然笑了起来：“官人，你……这是在向我求饶吗？！”

说着，她丢弃清韵的尸身，走到徐弦的身前，蹲下：“我记得，你当年可是倔强之极的，虽然我的修为远高于你，可你从不低头，如今……怎么变了？

变得，索然无味！”

徐弦的声音开始发颤，有种奇异的波动，竟让人听不出来是恐惧，还是激动：“鸾儿，当年，初见你时，你站在桃花树下，那俏丽的模样，比起桃花，犹胜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