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像是跟她耗上了，转身面对落地窗看向窗外，想再抽一根，结果发现烟盒空了。</P>

他有些后悔刚刚掐掉了那还剩半根的烟。</P>

她的沉默，不亚于他在国外那些没有尽头看不见希望的日子。</P>

如等待屠夫迟迟未落下的刀，心脏像是被罩子盖住了的闷。</P>

外面一群不知名的野鸟，从天划过，像是嘲讽着他们这对别扭的男女。</P>

“我很想在你面前保持完美的状态，但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苏裕，现实没有那么多的狗血情节。”</P>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低沉着嗓音。</P>

苏裕又静默了一会儿，垂眼看着他脚上那双黑色运动鞋，说：</P>

“可这并不太像你当时的行事风格。”</P>

她深呼吸维持着开口的冷静和理智，不得不把话再往开了说：</P>

“江尧，其实很多话，我不说你也明白，我在你面前向来藏不住什么心思。</P>

但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交往过2年，我也同样了解你。</P>

你自己代入我的角度，想想你刚刚说的话，可信吗？”</P>

苏裕看了看面前没有接话的男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摸了摸鼻翼，像是烟瘾犯了。</P>

她顿了顿，再开口道：</P>

“一个这么独立的人，这么聪明的人。</P>

居然在分手理由这件事上隐瞒了对方，仅仅是因为不够成熟到不懂如何处理。</P>

而理由仅仅只是要出国而已。”</P>

江尧突然被她逗笑了，或者说是在嘲讽，总之那一声笑太过阴阳怪气。</P>

“所以你到底想听什么？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P>

我生病要死了，不得不离开你去国外养病，舍不得告诉你让你伤心？</P>

还是我受到生命威胁，不想连累你，不得不去国外逃命。</P>

亦或是我家发生重大变故，我要去国外避风头，不想因此耽误你？”</P>

他转身步步逼近，声音软绵，像是在和她讲什么有趣的事，小调轻浮。</P>

苏裕一愣，像是被击中要害，眼神看向别处，晃动得厉害。</P>

江尧用手抬起她的下颚，逼迫着她看着他的眼睛。</P>

“可我……当时就是这样鬼使神差，做了这件我也无法理解事啊。</P>

我给不了你，你想象中的答案。”</P>

十年来浑浑噩噩的委屈感，对自己敏锐想法的怀疑感，自己将这一切弄得糟糕透了的自卑感。</P>

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蹂躏着她，毫无征兆地潮水般上涌。</P>

她绷不住地眼圈犯了红，眼中也渐渐升起了雾气。</P>

江尧另一只小心翼翼地抹着她眼角的泪，明白她开始接受了他强词夺理的理由。</P>

心里更心疼她了。</P>

再开口时，已不似刚才那般强硬和婉转的讽刺。</P>

“哭什么，都过去了。”</P>

苏裕甩掉他放在她下颚的手，拼命忍住想要掉下的眼泪。</P>

“没哭。”</P>

他叹了叹气，伸手环抱住她，</P>

“重要的不是已经过去了十年的理由，时间会教会我们如何成熟。</P>

重要的是现在的我们，以后的我们。</P>

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太浪费往后余生了。”</P>

人事纷纷，过往匆匆。</P>

有些事情一用力就会被拆穿，拆穿后就会失去。</P>

是啊，目光所至，他还在。</P>

他至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