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P>

“是你找我吗？”</P>

“是，本来这些对话刚才在操场时就会发生的，可刚才路过你身边的时候，我紧张的无法开口。”</P>

“那你怎么，又来找我。”</P>

林蔚不解的问。</P>

他低着头看着路面没有说话，又抬起头看了看林蔚，粲然一笑。</P>

“我也不知道。”</P>

他语气真诚的像个孩子。</P>

“可以去操场和我散散步吗？”</P>

“好。”</P>

齐慕程走在离林蔚不远不近的距离处，走的很慢，时刻注意着林蔚的脚下，担心林蔚穿着拖鞋不方便。</P>

“我刚才看见你们在打篮球。”</P>

“嗯，和朋友们玩一会。我刚才也看见你在跑步了。”</P>

林蔚瞬间脸红，看见她什么不好，偏偏看见了她连一圈都跑不下来的狼狈样。</P>

“嗯，锻炼一下，上次体测800米差一点没有及格。”林蔚不好意思的说。</P>

“你的体质太弱，耐力跟不上，半圈就有些吃力了。”</P>

林蔚尴尬的挠挠头，心想，看的还真仔细。</P>

“以后我打球的时候你跟着我训练一下体力，体力跟上来再练习耐力，再跑800米就没有那么吃力了。”</P>

“好。”</P>

这算是邀请吗？</P>

他们并肩走在操场上，有阵阵和煦的风吹过来。林蔚看了一眼齐慕程，他额前的碎发在风中晃动着，脸上带有微微的笑意。</P>

林蔚有太多问题和好奇了，一靠近他，她就想全部问出来，全部知晓答案。</P>

“署名是q的那首诗是你投给广播站的吗？”</P>

林蔚想了想，还是问出这句话。</P>

她看向齐慕程，他点了点头。</P>

“你出现的时候是傍晚，离开你后又绕了几个街区，看到了冬天的枯树和行人哈出的一团雾气。</P>

那次是什么时候，我竟然没有一点印象。”</P>

“鹿和雪花，是你那天穿的打底裤上的图案。那天你穿一件粉色羽绒服。</P>

那是个周末，我们在操场打球，看到你。”</P>

林蔚想起来了，那是天色灰白，寒风凛冽的一天，她那天下午去了超市。</P>

原来，开始的那么早。</P>

此刻，林蔚很想好好看看他的脸，以前的多少次，他们都是不能逾越陌生人身份的匆匆一瞥，今天，林蔚很想仔细地看清他的脸。</P>

无数次远远的感知，他的脸一直模糊不清。</P>

林蔚停下来看着齐慕程的脸，他的侧脸逆着操场路灯的光，仿佛加上一层光环，让林蔚怎么也看不清楚。</P>

齐慕程感觉到了林蔚的目光后转过头来，林蔚赶紧移开目光。心跳的回声大到整个空旷的操场上都能听得见。</P>

他们沿着操场走了一段路后，齐慕程有点为难的问了一句，</P>

“你，你有喜欢的人吗？”</P>

林蔚愣了几秒，呆呆地摇了摇头。齐慕程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P>

“那你呢？你，你有喜欢的人吗？”</P>

“我，我有。”</P>

“哦。”</P>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齐慕程怕林蔚误会，想说什么，可最终又没有说，两人只是沉默着继续走路。</P>

后来，齐慕程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家庭成员，父母的工作，家庭碎碎的日常，小时候的趣事，从小学说到高中，像是给林蔚做了一个漫长的自我介绍。</P>

“我父母在我初中的时候离婚了，我爸再婚了，那个阿姨也还行吧，不好不坏，对我挺客气。</P>

我受不了和陌生人一起生活，于是搬出来和姥姥一起住了。</P>

我妈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也没精力管我。所以我现在和姥姥一起生活。”他说。</P>

林蔚感受的到，齐慕程在尽力地让她在这短短地时间内了解他自己。</P>

他的坦诚让林蔚着迷，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人，不用林蔚费尽心思地去走近，他就大步地向林蔚走来。</P>

“真好，有个老人陪在身边真的很幸福。我很喜欢老人，因为我也是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我爸妈常年在外地工作。”</P>

他们聊了很多，林蔚也尽量详细的向齐慕程说了她的所有信息。</P>

说起这些，林蔚想起了魏漾，林蔚也曾想让他无所不知的了解自己，可她却只是单向的，不会得到回应。</P>

魏漾，这个在她过往里拥有一定重要性的人。但林蔚没有向齐慕程说。</P>

林蔚想，齐慕程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这个部分。他肯定有特别存在的人，比如，蒋一一。</P>

齐慕程像一颗星，虽然总是静候在安静处，可盖不住光芒耀眼，他绝不是一纸空白的人。比如，蒋一一。</P>

可林蔚并不想去计较这些，他们遇见，并且这样并肩的当下更为奇异和迷人。</P>

她好奇着齐慕程的一切，恨不得这一刻知晓他的全部，可唯独提起蒋一一时，她犹豫了。</P>

林蔚很想提起蒋一一，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