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染撩起布帘,扫了一眼窗外,问玄武。</P>
“家宴那晚,平襄王中途离席,去向何处?”</P>
玄武侧着身子,脑袋转向布帘,朝里面的人回道。</P>
“回公子,平襄王离席后去了翠铭院,半个时辰才出来。那日不只我看见了,表小姐也看见了。他们、他们发出了一些夫妻才有的声音。”</P>
说罢,玄武已经脸红了。</P>
他比安墨染还小一岁,跟在安墨染身边,过的纯粹是和尚一般清心寡欲的日子。</P>
至于什么是欲,他懂。</P>
安墨染震惊,没想到平襄王胆子那么大。</P>
居然背着国公府的所有人,在翠铭院和洛氏行苟且之事。</P>
难怪,洛氏这么些年行差踏错不少,却还能安然无恙。</P>
他在边关守几年,洛氏还能蹦跶。</P>
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没有给她残喘的机会。</P>
骏马奔驰,留下一路尘烟。</P>
一个半时辰后,安墨染来到东宫。</P>
太子任萧逸早已等着他了。</P>
安墨染作揖行礼:“臣安墨染见过太子。”</P>
任萧逸从椅子上走下来,将他扶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脸色略显疲惫。</P>
“表哥,怎么今日如此疲惫,往日你可是百般精神抖擞的。”</P>
安墨染苦笑:“臣昨夜调查细作一案,发现上京不少官宦已经成为平襄王府的人,甚是棘手,夜里没睡好,今早又赶路,自然是没有精神。”</P>
“原来如此,表哥受苦了,国事固然重要,身体也要保重。”</P>
任萧逸正为此事头疼,“不只刑部,吏部、礼部、工部,一品以下,都有官员被平襄王收买笼络,用的都是同一种方式,那就是以女人做诱饵,听说从江南又物色了一批瘦马来上京,献给达官贵族们。”</P>
自古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P>
更何况朝廷里并不全是忠臣,也有不少奸臣,和酒囊饭袋。</P>
安墨染同意,他打听到的其实跟太子说的差不多。</P>
“我已经把重要证人绿瑶给藏好了,她曾是林尧舜的人,了解很多细作的事情,但此事背后牵扯舒贵妃一族,岂是说动就能动的。”</P>
树大根深,藕断丝连。</P>
如果不能连根拔起,不管是太子,还是安墨染,都不敢打草惊蛇。</P>
毕竟这些时日,在平襄王一派的撺掇下,圣上已经开始与太子有嫌隙了。</P>
圣上多疑,认为这是太子在离间舒贵妃母家和朝廷的关系。</P>
趁机挑起事端,享渔翁之利。</P>
正因如此,圣上才迟迟不肯让位给太子。</P>
太子年轻气盛,但已入东宫正主十余载,至今不能掌权。</P>
若说对权力不向往,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信。</P>
听了安墨染的话,任萧逸苦笑:“表哥,我真羡慕你,国公爷是个好父亲,你们父子关系向来融洽。”</P>
“不像我和父皇,天家没有父子,只有君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说悲不悲哀。”</P>
言语的伤感,令富丽堂皇的宫殿徒增了几分落寞。</P>
安墨染的手搭在任萧逸的肩膀上,故作轻松地笑道:“您身上流淌着圣人的骨血,你们永远是父子,毋庸置疑。”</P>
“你们兄弟俩聊什么呢,这么伤感。”</P>
门外,说话的女子眼波流传,笑容可掬。</P>
戴着金色的凤冠,垂下缕缕流苏,闪烁着炫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