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家。</P>

刘全媳妇在家撒泼打滚。</P>

“全，你能不能到镇上找个活干？”</P>

刘全恶狠狠盯着妇人，怒喝道：“妇人就是眼皮子浅，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嘛？”</P>

妇人哭诉道：“老娘真是瞎了眼，做个屁，自打你两个月之前从青霞村回来，地里活也不干；</P>

就连到镇子上和人打工也不去了。</P>

天天在村子里瞎逛，和那些街溜子有什么区别？”</P>

“就算到镇上找个搬砖的活一天也能拿二三十吧？</P>

我看你就是懒！”</P>

妇人哭天抹泪。</P>

家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呆愣愣看着两人。</P>

其余邻居都是指指点点。</P>

“好好的一个壮劳力天天在家里晃悠，老子孩子都养不起了，臊不臊得慌？呸！”</P>

“你们啊，不知道这里面的事。”</P>

有当初和他一道到青霞村找活的人，神秘兮兮在插话。</P>

“给老子闭嘴。”</P>

刘全恶狠狠瞪了那汉子一眼。</P>

随后把门一关，压着声音，扶着媳妇的肩膀，眼睛盯着自家媳妇，目光凶恶：</P>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我不怪你，你等着吧，这个月还有两天，两个月时间也够长了……</P>

后天我就去找那人，让他给我安排活干，至于工钱！</P>

刘全嘴里呵斥道：“一大帮碎嘴，哪里知道我的志向？”</P>

他目光幽幽、随后又攥紧双拳。</P>

“人不能，永远趴在地上！</P>

永远不可能像是一坨烂泥一样糊在地上！</P>

我想要光芒万盛、天天吃肉喝酒，不在抠搜过日子、地里寻食！</P>

我要一步一步……成为那人心腹、狗腿子。”</P>

妇人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P>

“孩子他爹，缸里没面了……”</P>

一句话，刘全弯腰驼背。</P>

“好吧，我去挨家挨户去借。”</P>

就像是一个雄心壮志的汉子，忽然被人喊了一声：还钱。</P>

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人用针线戳破。</P>

瘪了。</P>

嘎吱！</P>

外面汉子的声音，有些熟悉。</P>

“大爷，刘全家在哪里？”</P>

刘全愣在那里，有些恍惚。</P>

……</P>

妇人搂着孩子，疑惑看着陈闲。</P>

刘全呵斥几声，将人赶去厨房：“去去去，媳妇，去烧点茶。”</P>

茶，就是白开水。</P>

陈闲看着四周土墙，屋子里放着几个树根做成的矮凳。</P>

光线昏暗、脚下是油腻腻的坚实土地，从怀中掏出铜钱。</P>

带着歉意。</P>

“之前说好的，你帮我做事，我生意太忙了，一时间抽不开空，两个月的工钱，给。”</P>

刘全颤抖着想要拒绝，又想着刚才媳妇说的家里没面。</P>

红叶村蝗灾提前处理措施，没有青霞村做得好，少收了许多粮食。</P>

数了数，微微一愣。</P>

一些碎银子，还有不少散碎铜板。</P>

一两多银子有了。</P>

“这？”</P>

“之前不是说好的，一天给十文，我帮你监视有那人嘛？”</P>

陈闲摆手：“剩下就当是赏钱了。”</P>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听村民提起来， 最近，他家没少吵架。</P>

刘全天天在村子里逛，也不见干活，吞下不少讥讽言语。</P>

就当精神损失了。</P>

有心要推辞。</P>

陈闲摆手，他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资本家。</P>

“尤老大最近很老实吧？”</P>

“嗯，应该是被陈老板吓坏了，老老实实下地干活，连镇上采买的事，也都交给他媳妇，几乎封闭在家里。”</P>

“那就好。”</P>

陈闲：“你收拾一下，跟我一道回城，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安排你做，不知道你敢不敢？”</P>

刘全学着古人做派，忽而起身，拱手沉静道：“但凭老板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陈闲抿嘴一笑，淡然看着他：“这样吧，你让你媳妇将东西收拾、两孩子也带上，随我一道进城。”</P>

刘全瞳孔微缩，忽而额头上有冷汗渗出来。</P>

“是。只是万一我身遭不测，还请老板照顾我那媳妇和孩子……”</P>

干了，富贵险中求。</P>

陈闲似乎看出对方忧虑。</P>

古怪一笑：“我不喜妇人。这话不吉利。”</P>

安慰道：“放心，不让你杀人，只是让你到牢房找人说说话，扮演一个贴心好大哥的，不见血。”</P>

这番话说完，刘全心有余悸，脸色稍微好看那么一丝丝。</P>

“好的，老板。”</P>

等陈闲走后，傻媳妇看到桌子上摆起来的碎银子，眼睛微微眯起来，错愕道：“这是谁啊，哪里来的这么阔绰的人物？”</P>

刘全坐在椅子上，背部靠在墙上，低声道：“这是我老板，让我做一件危险的事，你说我去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