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景的眼神,仿佛在慢慢的散开着,就像是一朵被包裹的紧紧的郁金香,终于绽开了属于他自己的真实,那种浓烈到烈火灼身的爱与执念磅礴而出,可中间却掺杂着绝望。</P>
沈听景温柔的给我擦干眼泪,低下头,呼吸缠绕在我鼻翼唇瓣上,他独有的冷冽矜贵的郁金香气息熟悉又陌生,我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P>
沈听景却轻声说道:“婳儿,我的婳儿,长大了。”</P>
我又开始看不懂他的眼神了。</P>
说着,沈听景却向后退去,也放开了我,下了炕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跟金队一起离开了。</P>
等我回过神来,追出去,只看到正准备关上院门的老赵叔,和只剩下车尾的运输车。</P>
我终于意识到,我似乎得到过什么,但这一次,也许我也会失去什么。</P>
我满脑子都是沈听景低下头来和我呼吸纠缠的那一刻,这时候我才脑子清醒的觉得,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要亲吻我,他想吻我,可最终他也没有触碰到我。</P>
我不懂,我不明白,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不吻我?为什么?</P>
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我却依然分不清,是因为沈听景,还是因为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P>
老赵叔看见我,立马跟炸了毛似的,气急败坏却强忍着低声骂道:“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他是不是欺负你?我就知道!谁好人家大半夜的跑人姑娘房里大半天都不出来?等着,下次再来,我老牛子一棍子敲死他,我就不姓牛!”</P>
我擦擦眼泪,提醒道:“赵叔,你姓赵,不姓牛。”</P>
老赵叔却不管,已经开始准备下次行凶的凶器了。</P>
我只好解释道:“叔,叔,叔你别急,沈大哥没欺负我,是···是我家里出了事,沈大哥才特意大半夜冒雪来看我的。”</P>
老赵叔这才停下来,担心的看着我问道:“闺女,家里出了啥事儿呀?”</P>
我没说详细,只说家里人病了。</P>
又过了两天,我还是去了一趟市宾馆,偷偷跟牛嫂说,刘老爷子的药要省着点儿用了,我家里出了事,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拿得到药。</P>
好在上个月家里给我寄了东西,其中就有一大包裹的药,够刘老爷子用上不少时间了。</P>
这两年刘老爷子的腿那是好的差不多了,那药也是十天半个月才用上一包,倒也不影响什么。</P>
又过了几天,赵二哥带着老婆孩子来到了黑省,我请了铁牛哥把人接回来的,这个年我还是被牛嫂说服带着一家老小在牛嫂家过年。</P>
起因是就这么几天,眼看着我暴瘦十几斤,夜不能眠食不下咽,牛嫂实在是担心一家子老老小小的。</P>
我过意不去,拿了二十块钱给牛嫂,要就我和老赵叔甚至就是带着小老太太我也就厚一把脸皮了,但赵二哥一家七口人,几个孩子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P>
赵二哥也很尴尬,他舍不得家里的生意,硬是拖到一月底才回黑省,哪知道黑省今年竟然比往年还冷,现下都已经零下三十多度了,确实也不好回去。</P>
不过铁牛哥却安慰道,他听说二月初会有几天好天气,等风雪停了,他开车送我们回江北村,路上慢一些,不影响什么。</P>
铁牛哥说的没错,刚到二月,每天下着大雪的天气就消失了,不过温度还是没什么变化,太阳即便晒着,也晒不化冰雪。</P>
铁牛哥依言开着车送我们回乡,孩子虽然多,但挤一挤也挤下了。</P>
坐车的时候,几个孩子不免想到去年坐沈听景的车的事情,赵二哥的大女儿大丫就小声问我:“姑姑,你跟沈姑父什么时候结婚啊?”</P>
我有些吃惊,不明白大丫为什么这么叫沈听景。</P>
大丫有些羞涩的笑道:“我爸说,沈···叔叔是姑姑的男朋友,爷爷住院,人家还特意过来帮忙了大半个月,肯定是认真的,他能住在家里,姑姑和爷爷肯定都是认可的。姑姑,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早一点结婚,我们也能看到。”</P>
我有些晃神,沈听景说他不会再来看我了,也告诉我,不要再去看他,也不要叫人去看他。</P>
我低头微微一笑,摸摸大丫的头,问道:“大丫,你爸爸还没给你们改名字吗?”</P>
大丫噘着嘴道:“改了,好难听,我和二丫叫梅花杏花,大壮他们叫国庆、国军、国家。”</P>
我轻笑,问大丫::“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名字好听?”</P>
大丫眼神一亮:“姑姑姑姑,你给我取个名字吧?”</P>
我想想,赵二哥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就说回去好好想想。